兩年後的千毒門,漫山遍野鬱鬱蔥蔥,到處長滿了各色毒草,這邊一片巴豆地,那邊一片曼陀羅,還有各種見都沒見過的有毒草本。
夏粼挺著孕肚一大早到藥田裡采摘“果實”。
“懷孕後很久沒吃了。”
一邊自語,一邊大把大把的從樹枝上往下揪剛剛成熟的巴豆,隻等裝滿一大袋子,這才滿意的回去。
回到房門前,她鬼祟的回頭張望,見四下無人,這才溜進房裡,關起門來,往桌邊一坐,左手一把,右手一把,左一個右一個的往嘴裡彈,就像吃花生豆一樣。
“好吃好吃。要再來點兒鶴頂紅就更好了。”
華紅升此刻端著一碗安胎藥走了進來,老遠就聽見裡邊“嘎嘣嘎嘣”的響聲,他心裡當時一緊,眉頭皺了起來。
她又……!
他緊走幾步,來到窗下,往裡一瞧,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
看著捧著一包巴豆在那兒巴巴吃的夏粼,華紅升氣的直翻白眼,端著藥推門而入。
夏粼趕忙把巴豆往身後藏,掛著滿嘴巴豆渣,“你不是外出給人看病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華紅升把安胎藥放在桌上,“我走之前得給你熬藥啊。”
夏粼看著藥,“這點兒小事,叫丫頭們做就行了。你快去吧,男人嘛,事業為重。”
你快走,省的叨叨我。
華紅升放下藥碗,冷不防一把奪了她身後的巴豆。
好不容易偷偷采回來的巴豆就這麼被搶走,夏粼急了,跳起來撲進華紅升懷裡就搶,“你還給我。”
華紅升將巴豆舉高到夏粼夠不著的位置,“你現在身懷六甲,怎麼可以吃這些東西?萬一傳給孩子怎麼辦?”
夏粼反正夠不著,氣鼓鼓的瞪著他,“你不是都號過脈,說我吃這些也沒影響到胎兒嗎?”
“脈象上雖然正常,可是,胎兒某些變化是脈象上看不出來的。”
夏粼癟癟嘴,忽然眉毛一擰,捂住肚子,“哎呦,哎呀呀呀……,好疼啊。”
見狀,華紅升臉色一變,將手上的巴豆往桌上一扔,驚慌道:“怎麼啦?哪兒不舒服?”
當巴豆袋子與桌麵剛一接觸,夏粼眼疾手快一把搶走。然後站到一邊兒,得意洋洋,“嘿嘿,我沒事,就是想吃巴豆。”說著,她又彈了一顆進嘴裡。
華紅升眼皮一沉,這已經是他被這招騙到的第n次了,可謂屢試不爽。
夏粼笑道:“你這笨蛋,被我騙幾回啦?還信呢?”
華紅升自己也覺得自己挺笨的,無奈的搖搖頭,又看一眼她手裡的巴豆,“你把那包巴豆給我放下,能不能吃點兒正頓飯?”
“哎喲!哎喲!……”夏粼忽然感覺肚子一陣陣抽筋。
這種感覺從剛才就有了,隻是不太厲害,她以為是著急去采巴豆,給急的,不想現在越來越厲害了。
她平直覺感覺到,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宮縮。
“哎喲……”
華紅升歎氣,心說我就是再笨,你剛騙了我,就想再騙啊?怎麼著不得過個一時半刻再使這招啊?
“當!”夏粼手裡的巴豆扔了一地。
華紅升往地上一瞧,在她腳下,一片水。
羊水破了。
“粼兒,你要生了!”
“啊!我要生了!救命啊!”
華紅升:……
生孩子誰家喊救命啊。
“來人,去找穩婆,燒熱水……”
門外下人聽見,頓時忙做一團。
“哈?哼……”
人生頭一遭,夏粼很害怕,都說女人生孩子是鬼門關上走一遭。這還是在古代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就更讓人擔心了。
“我會不會死啊?”
夏粼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很少會說傷感的話這一句正戳在華紅升心裡最軟的地方。
他是個大夫,雖說沒見過女人生孩子,但也知道因為生孩子落下病痛甚至死去的女人有多少。
以前他還沒多想,現在輪到自己的愛人,他心疼了,差點兒就在她麵前濕紅了雙眼。
他故作平靜道:“彆說傻話,我好歹也是個大夫,你彆怕,我會陪著你的。”
“啊?”夏粼委屈巴巴的看著他,“你們古代男人不是都不陪媳婦兒生孩子的嗎?說是不吉利。”
“哧!”華紅升被她說笑了,摸了摸她的額頭,“彆胡思亂想。”
生產過程漫長而艱辛,華紅升始終握著她的手,看她累的滿頭是汗,幾次筋疲力儘的樣子,心疼不已。
“我不想生了!”夏粼哭著喊。
華紅升緊咬嘴唇,“不生了,不生了,生了這個我們就不生了。”
“哇!哇!”正午之時,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了籠罩在千毒門上空的緊張氣氛。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兒!”穩婆抱著血淋淋的孩子對夏粼和華紅升道:“午時的男孩兒,身體硬朗!”
夏粼隻瞄了眼那孩子,無力道:“終於生了……”
“哎喲。”
話音未落,穩婆驚呼一聲,“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就在穩婆剛說完,夏粼又感覺到了宮縮。
“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生完這個就不生了嗎?怎麼還有啊?”
華紅升哭笑不得,我怎麼知道一下揣了倆進去?
第一個生完,第二個相對順利了不少。
當孩子降生時,時間剛至未時。
穩婆捧著孩子道:“恭喜二位又喜得千金。這女孩兒生在未時,身材婀娜樣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