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看時,孟宴禮似乎也這樣覺得,他蹲在一叢淡粉色的月季前,把手裡的雨傘固定在月季叢上方,為雨中搖曳的花,營造了臨時避難所。
黃櫨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拉著徐子漾問Grau的事情,馬上吞了兩口粥:“我也去。”
她除了冷和潮濕什麼都沒感覺到,經孟宴禮提醒,茫然地找了一圈,才發現自己膝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傷了。
他隻瞥了一眼,對黃櫨說:“幫我接一下,謝謝。”
孟宴禮穿著灰色的襯衫,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線條的形狀。
明明在帝都市被黃茂康散養時,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脆弱。怎麼到了孟宴禮家裡,總有點小毛病什麼的。
黃櫨已經撐開雨傘,邁進雨裡:“這麼大的院子,您一個人要弄到什麼時候去,人多力量大呀。”
那個瞬間的孟宴禮,給人一種那樣的感覺。
他語氣平靜地回答徐子漾:“來不了。浴袍穿好。”
“嗯。”
孟宴禮的手機在藥箱上震動,是徐子漾打來的視頻。
她視線沒敢往孟宴禮身上停落。
不知道為什麼,黃櫨忽然想起淩晨的夢。
“先消毒再洗熱水澡吧。”
他拖過一把椅子,示意黃櫨坐下。
然後他起身,冒著雨去幫楊姨乾活。
“黃櫨,你回去吧。”
孟晏禮垂頭,把棉簽輕拭在傷口上:“彆動,等下洗澡也注意些。”
裙擺濕透,貼在腿上磕磕絆絆,特彆礙事。
黃櫨看了一眼屏幕,收回視線。
她剛才隻專心幫忙,一點沒感覺到自己什麼時候劃傷過,到現在仍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腿上三條傷口,還都挺長的。
她甚至幻覺地感受到,像夢裡那樣,孟晏禮的頭發滴了一滴水,落在她腿上。
但這三個人,哪是她能勸得動的。
下意識去看,腿上除了堆疊的裙擺和浴巾,什麼都沒有。
作為一個整天悶頭在畫室裡的美術生,黃櫨是有點四體不勤,乾活兒乾得少,大動作上不怎麼靈敏。
“孟哥,破傷風會死人的,我要死了!你能不能拿藥箱,過來幫我處理一下?”
再回到屋裡,徐子漾嚷嚷著“太他媽冷了,我得去洗個熱水澡”,先一步衝回樓上,洗澡去了。
黃櫨抹掉眼睛上的雨水,把裙子稍微撩起來,在膝蓋上方打結,衝著孟宴禮說:“一起吧,等搭完棚子我和你一起回去!”
老實說,徐子漾鬆鬆垮垮穿著浴袍的鬼樣子,可比孟宴禮現在“不體統”多了,可她心無波瀾。
徐子漾撩起浴袍一角,露出毛腿:“孟哥,你家院子裡種刀子了吧?我腿上都是傷!”
“我陪您一起。”孟宴禮說。
黃櫨也冷,也想著回樓上洗個熱水澡。
並沒有什麼曖昧的舉動,黃櫨已經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在顫。
冷不丁看見傷口,黃櫨隻在心裡歎了一聲:又要給孟宴禮添麻煩了。
孟宴禮丟掉棉簽,換了新的。
反倒是孟宴禮,他隻是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棉簽觸碰到她的傷口。
閃電,然後又是一個悶雷,冰冷的雨水把他們三個沒穿雨衣的人澆了個透心涼,終於在暴雨前給花草們搭建了一層保護。
但孟宴禮忽然斂起眉心,問她:“黃櫨,受傷了?”
黃櫨把屏幕儘可能衝著孟宴禮,但也還是看見了穿著浴袍出鏡的徐子漾。
剛才在外麵,黃櫨腿上濺到不少泥水,看著臟兮兮的。她特彆不好意思,想要自己來,被孟宴禮拒絕了。
楊姨當然不肯的,說家裡沒有那麼多雨衣,讓他們彆出來,回頭著涼是要生病的。
幾個人迅速解決掉剩下的早餐,準備著和楊姨一起出去遮花。
最開始黃櫨還打著雨傘跑來跑去,幫忙遞材料,但打了雨傘就沒手乾活兒,效率很低。
楊姨對雨勢的擔心不無道理,雨果然越下越大。
嗯,徐子漾確實更慘。
黃櫨凍得哆嗦,裹著厚浴巾,站在門邊,看孟宴禮先開了空調,又拿出上次的藥箱,從裡麵翻了碘伏棉簽出來。
孟宴禮拿了一條挺厚的浴巾,讓黃櫨披著,免得她著涼,然後帶她一起去了上次那間儲物間。
黃櫨乾脆學著孟宴禮的樣子,把傘遮在一叢花上,頂雨拿起塑料布,去幫忙搭建小棚子。
英國詩人西格裡夫·薩鬆說,“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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