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澤:“……”
“你能不能爭氣一點兒?借飯卡,虧你想得出來。”季小澤戳著他腦門兒,恨鐵不成鋼地說,“以我們的關係,你讓我和你同穿一條內褲我都不會拒絕。結果你就找我借飯卡?”
“……”
白念氣弱:“我是怕做得太過分了。”
“你這脾氣真是……”季小澤目光在食堂轉了一圈,然後往旁邊一指,“這樣吧,你找那位帥哥借飯卡,然後要他微信。”
白念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前麵站著一個背著雙肩包的男生。頭發微長在腦後綁了個馬尾,看著高高瘦瘦的,是個文藝類型的帥哥。
白念瞬間就慫了:“……你認真的嗎?”
“那還有假?”季小澤抬手推了他一下,“彆打退堂鼓啊,快去。”
白念一時不察,直接被推得往前幾步,恰好攔在了那個同學麵前。
對方手裡端著一碗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白念心臟瞬間一陣狂跳,但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鼓起勇氣道:“同學你好,我能借一下你微信嗎?”
那人:?
白念這才意識到自己嘴瓢了,連忙搖頭,糾正道:“不是,我想說的是,我能借一下你飯卡,然後加一下你微信嗎?”
“……”
這是什麼低級的搭訕方式?
季小澤扶額,幾乎有些不忍直視。
很快,白念灰溜溜地回來了,手裡空空蕩蕩的。
季小澤早已預料到了結果,安慰道:“算了,這個要不到,就換一個人吧。”
白念卻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說:“我加上他微信了。”
季小澤:“?這也行?”
白念打開微信,有些興奮地把對話框展示給季小澤。
對方不僅通過了他微信,甚至在得知他是油畫係學生後,還主動詢問,能否買一幅油畫裝飾新家。
白念喜滋滋地賣出了一幅作業,入賬5000元。
季小澤:“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白念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接下來這一天裡,上課畫畫都格外認真,仿佛打了雞血。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夜晚的美術樓格外恐怖,尤其是旁邊的雕塑係,每到天黑,窗戶裡就會出現一個個奇形怪狀的人頭,嚇到了不少路過的學生。
白念也是受害者之一。
完成作業後他不敢多呆,連調色板都來不及洗,就連忙收拾畫具回了寢室。
寢室裡隻有嚴時律一人,他開著電腦,鼠標在屏幕上點來點去,似乎是在打遊戲。
白念有些意外,嚴時律這種超級學霸也會玩遊戲嗎?
而且看遊戲風格,還挺符合他自己的審美的。白念看得入神,回過神來才發現,嚴時律突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白念有些茫然:“怎麼了?”
嚴時律沒說話,隻是點了點自己臉頰。
白念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應該是自己臉上沾顏料了。
他們畫畫經常有這種情況,估計是嚴時律有潔癖,看不慣他花著臉出現在寢室的樣子。
白念把調色板放在椅子上,打算先洗把臉再洗調色板。
嘩啦啦的水聲中,突然想起一道霸道的聲音:“白念,你躲我呢?”
隔著水聲他聽得不太準確,還以為是嚴時律,白念搖頭:“我沒躲你啊。”
“那你怎麼天天早出晚歸,人都看不著?”
“賀驍?”白念眯著眼睛抬起頭,這才分辨出了說話人的身份。
他剛洗完臉沒來得及擦,臉頰濕漉漉的,水直接從下巴滴到衣領裡。
賀驍有些不自在,連忙移開視線,故意凶巴巴地說:“不然你以為是誰?”
白念收回視線,有些心虛地搖頭:“沒誰呀。”
賀驍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無理取鬨,為了掩飾心虛,他一個箭步擋在白念麵前,大聲質問:“你看,你又在躲我。”
“……”
白念:“明明是你在攔著我。”
他剛洗完臉,想拿桌子上的擦臉巾,賀驍卻跟個牆壁一樣堵在麵前,斷絕了他的所有前路。
“讓讓,”白念擦了把臉,語氣還算禮貌,“我拿擦臉巾。”
賀驍雙手環胸站在桌前,一副惡霸模樣:“不讓。”
“你讓開,”水滴進眼睛讓白念有些不舒服,他有些著急,“我眼睛都看不見了。”
“不讓,”賀驍乾脆直接把擦臉巾拿了起來,幼稚又囂張,“除非你求我。”
白念:“……”
他才不會去求賀驍,白念仰頭看向被舉起來的擦臉巾,正想跳起來搶,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微冷的聲音。
“擦擦。”
白念回過頭,看到嚴時律手裡拿著一次性擦臉巾,沒什麼表情地說:“水都滴到地上了。”
“啊,對不起!”白念連忙抽出兩張擦臉巾按在臉上,感激道,“謝謝你。”
嚴時律收回紙巾盒,很冷地“嗯”了一聲。隻是轉身時,他把擋在他們麵前的椅子,順手挪到了賀驍身後。
“我又不是不給你。”看到眼前這一幕,賀驍一臉不情願地把擦臉巾丟進白念懷裡,語氣有些不爽。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行為,他似乎也有些抹不下臉,但他又不想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了。
白念天天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一副隨便欺負的好脾氣模樣,不就是招著他欺負他嗎?
這都是你自找的,賀驍長腿一伸,分開雙腿跨站在白念椅子兩邊。
白念一看就急了,慌張道:“你彆坐我椅子!”
“我偏要坐。”賀驍滿臉桀驁地盯著他,不僅不讓,反而在白念惶恐的表情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
然而當他的屁股接觸到椅子表麵後,賀驍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這是什麼?”
屁股下麵的東西硬硬的,黏黏的,還有滋滋的黏液聲音。
賀驍起身想看清楚,然而椅子上空空如也,屁股卻變得沉重起來。他抬手一摸,在屁股上摸到一塊兒硬邦邦的東西。
賀驍:?
什麼玩意兒?
“都讓你彆坐了,”白念往前一步,揭下緊緊粘在他屁股上的調色盤,心疼得要命,“快點兒扯下來,乾了就黏在一起了。”
賀驍本來還滿肚子火氣,然而當他看到白念心疼,又兀地生出一種爽感。
“彆擔心,我沒事的。”他非常大度地說。
“啊,果然!”白念盯著調色盤,幾乎心疼得無以複加,“我的梵高聯名款調色盤,這下好了,都被你坐變形了!”
賀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