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念點點頭,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但不想起床。”
嚴時律:“那再睡會兒。”
白念“嗯”了一聲,又過了好久,才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喊:“嚴時律,我想喝水。”
嚴時律把自己的水杯遞給他,白念一口氣喝了大半,這才終於舒服了一些。他重新躺回床上,懶洋洋地問:“現在幾點了?”
“四點半,”嚴時律抬手看了眼時間門,揉了揉他腦袋,“我媽剛開始做飯,你困就再睡一會兒。”
白念睡不著了,但也不想起來,他把臉貼在嚴時律掌心,很溫順地蹭了蹭。他喜歡這種日常的溫暖,都是很普通的行為,卻讓他心臟暖暖的。
“怎麼了?”嚴時律失笑,順勢捧起他的臉,“還第一次見你這麼粘人,像隻小貓。”
“我就是……”白念抱著嚴時律,來口前已經紅了臉,隻得低著頭小聲道,“嚴時律,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喜歡我?”嚴時律眸色暗了暗。
“嗯,”白念沒有意識到他語氣裡暗藏的危險,他抱著嚴時律的手,幾乎是毫無防備地說,“特彆特彆喜歡,你最好了……唔……?”
白念話音未落,嘴裡突然多了一個東西。
抬眸一看,這才發現嚴時律原本捧著他臉頰的掌心下移,拇指順勢伸進了他嘴唇。
男人粗糙的拇指搓揉著他細膩的嘴唇,白念想要掙紮,嚴時律卻順勢加深,幾乎是強硬地抬起了他的下巴。語氣中寫滿了危險:“天還沒黑就耍流氓,你還想不想睡了?”
“窩、窩才木有耍榴芒!”白念嘴裡含著東西,一句話說得口齒不清。
他想用舌頭把嚴時律抵出去,卻反而被對方抓住舌頭,緩緩撥弄。
白念這下是真的慌了,他握住嚴時律的手,抬眼時,眼中已經浮現出水潤:“可、可以了嗎?”
他說得艱難,嚴時律似乎於心不忍,微微鬆開了手。白念以為有了機會,連忙又說:“嚴時律,放開我好不好?你媽媽還在外麵們,會聽到……唔……”
話音未落,嚴時律突然撤走右手,白念嘴裡空了一瞬,然而下一刻,他都還沒來得及合上嘴唇,嚴時律就抬起他的下巴,幾乎是粗暴地落下一個吻。白念素了一周多,幾乎是瞬間門就來了感覺。但他不敢再繼續下去。
趁著嚴時律換氣,白念連忙從他懷裡逃離,轉身跑到了床另一頭。
嚴時律過來要抓他,白念就把被子拉到頭頂,故意很大聲地喊:“我睡了,嚴時律,我真的睡了!”
話音剛落,他就被人抓住腳。緊接著,嚴時律的聲音在被子外麵響起:“可以,我和你一起睡。”
白念沉默兩秒,然後拉下被子露出一張臉,寫滿了可憐巴巴的表情:“可我真的好困。”
嚴時律手順著他腳踝往上,不為所動:“你下午睡了兩個小時。”
白念:“……”
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語氣越發可憐:“可我昨晚熬夜熬夜了,熬夜通宵,頭現在還好暈。”
嚴時律的手停在了他大腿位置,緩緩開口:“你頭暈?”
“嗯,”白念重重點頭,“我好難受,暈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那行,”嚴時律低笑一聲,鬆開了右手,“等你睡醒了再說。”
白念鬆了口氣,反正現在逃過一劫就好,他忽略掉嚴時律笑聲中的威脅,再次躲進了被窩裡。
其實他不困,但或許是廚房裡的聲音帶來了一種家常感,亦或是嚴時律敲打鍵盤的聲音太令人安心,又或者是此時陽光恰好落在他身上,照得他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讓白念回憶起了,小學暑假時,在家裡睡午覺的場景。
那時的時間門還很慢,沒有這麼多補習班,作業也很少。白念最喜歡的,就是和小區裡的小夥伴兒們一起,偷偷瞞著大人,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溫下,到處調皮搗蛋。
那是他第一次擁有那樣的童年,幸福的,夢幻的,漫長又無所事事的,仿佛能持續一輩子的童年。
在這一片炫目的金光中,白念再次沉入夢鄉……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睡得太久,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天氣熱,他又蓋著被子,白念的身體逐漸變得潮濕起來,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夏日灼熱的空氣烘烤著他,伴隨著窗外陣陣蟬鳴,讓他仿佛仍然陷在那個漫長的暑假中。
夏天他們不睡午覺,偷偷跑出家裡去河裡玩。河水被曬得滾燙,像是溫泉,波光粼粼的搖晃著。
白念能清晰地聽到外界的聲音,但就是醒不來。他想動,但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白念躺在床上,被熱得滿臉通紅。而且身體變得越來越重,就仿佛有人按著他的腰,讓他連動都動不了了。
難道是遇到了鬼壓床?
白念心頭慌張,他張嘴叫嚴時律,但聲音又輕又小,甚至不知道對方聽到了沒有。而且,房間門裡似乎沒有了敲鍵盤的聲音。
難道說他在做夢?
“嚴時律……”白念張了張嘴,終於再次出聲。
“醒了?”嚴時律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知道是因為做夢,還是他嘴裡含著東西,這兩個字聽起來很模糊,仿佛隔了很遠的距離。
什麼啊?
白念心中好奇,眼皮卻重得要命,乾乾澀澀的,睜不開,也看不見。
他伸手在床上摸來摸去,突然在自己腰下摸到了一個毛茸茸、圓滾滾的東西。
難道家裡養了貓?
隻是這個貓毛好像有些粗,還有些紮手。
白念換了個方向,突然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似乎是頭骨?貓腦袋有這麼大?
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聽到有人倒抽一口氣。
白念愣了一下。
而且奇怪的是,那種在大熱天下河遊泳的感覺又來了。溫溫熱熱的河水包裹著他,一點點瓦解他的防備,讓他隻能放任身體,隨波逐流。
“嚴時律?是你嗎?”白念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但是一睜開,眼睛裡霎時闖入一片金光,夕陽落在他眼皮上,印著一個紅彤彤的蛋黃。
白念又立刻閉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到,他覺得現在覺得更熱了。
身體也不受控製,那個地方尤甚,仿佛要被那汪熱水融化一般。
這個猜測讓白念有些臉紅,好端端的,他都在亂想什麼啊?他天天抨擊嚴時律滿腦子瑟瑟,結果到頭來他竟然也是這樣的人。
白念認真反思,深深唾棄,又往旁邊挪了挪。當眼皮上的光亮消失,他也終於看清了現狀。
嚴時律趴在他身下,正非常努力地用嘴,給他製造一汪溫泉。
白念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