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暗沉的夜空中掛著三兩不太閃亮的星子,躲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第二天一早,楚念予睜開眼睛,原來睡在床邊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到了床中間,還躺到了他的懷裡。腰間被一條堅硬緊實的手臂禁錮著,動都動不了。
她的手還放在他胸口,手底下的觸感又熱又硬。稍微清醒過來的楚念予立刻鬆手,從床上爬了起來。
楚念予從小睡覺就很乖,睡著了也不會亂動,昨天晚上明明睡在床邊,今天一早竟然就跑到床中間,還莫名其妙躺到了他懷裡,這令她有些羞赧。
晚上睡覺他們一般都是各睡各的,就像中間有一條三八線一樣。楚念予睡覺安安靜靜,一向和他互不乾擾,像那種鑽進他懷裡要他抱著睡這種像恩愛夫妻一樣的事,她沒做過,他也不會做。
所以今天早上起床她才會那麼驚訝,反倒是沈淮抱著她腰的那條手臂,動作好像很嫻熟一樣。
楚念予跪坐在床上,漫無頭緒地想著,烏黑順滑的長發披在身後,有一點淩亂。
從床上起來時,她的動作有點大,沈淮被她的動靜吵醒,眉頭淺淺皺了起來,隨後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晚上過去,沈淮身上的睡衣扣子不知道為何解開了兩顆,露出裡麵性感的鎖骨。他微微往後靠在床頭,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低啞,看上去有些不耐:“一大早在鬨什麼。”
楚念予不是故意要吵醒他的,隻是下意識地從他懷裡起來。她沒想到他今天早上還沒去上班,一般他都是很早就出門的。
對於吵醒了他這件事,楚念予也很抱歉,想像以往一樣對他說一句‘對不起’,紅唇微微張了張,又閉上了。
她今天有點不想說對不起。
想到這裡,楚念予一聲不吭地用手撐在床鋪上,往床邊去,準備下床洗漱。
手剛探到床邊,還沒站起來,左腿腳踝處被緊緊握住,楚念予沒設防‘啪嘰’一下就被這股力道扯趴下,直直跌落在印著海綿寶寶的淺淡色床單上。
楚念予:!!!
沮喪地歎了口氣,楚念予腦袋往後看著‘偷襲’了她還一臉坦然的男人,白淨的臉上染上點點紅暈,抿著唇道,“你為什麼要拉我的腿?”
他的手還握著不放,楚念予都能感覺到他手掌心的溫度。
沈淮抓住她纖細的腳腕微微用力,把她拉離床沿。
楚念予已經完全放棄了掙紮,像一條生無可戀的鹹魚被他拖過去。
沈淮倒不是真的要把她怎樣,把她拖離了床沿便放了手,語氣平靜:“請問我是哪裡得罪了溫柔有禮的沈太太?”昨天到今天早上她的反應都有點反常,好像對他有什麼不滿?
楚念予被他‘溫柔有禮’四個字說的一陣臉熱,他的意思應該是在問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為什麼一句話也不對他說的事吧,誠實點講,她從內心深處也覺得確實太失禮了。
“對不起。”楚念予很是老實巴交地道了歉。
目的並不是要自己老婆道歉的沈淮:?
楚念予道完歉後,亮晶晶地看著沈淮,誠懇地問:“我道完歉了,可以讓我下床了麼?”
在清晨柔和的陽光下,楚念予那雙濕潤溫柔的杏眼看上去乾淨澄澈,一眼便能望到底。
在和楚念予認識到結婚的兩年半的時間裡,沈淮最看不得的就是她的這種眼神。
無辜,可憐,一次又一次,令人忍不住心軟。
沈淮沉靜地看著她。
隨後視線偏了偏,輕哂了一聲,“請便。”
楚念予沒理會他無緣無故的不好語氣,直接下床去洗漱。
兩人的對話便中止在這裡。
然後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沈淮從衣帽間裡穿戴整齊地出來時,楚念予也洗漱好了,從浴室裡出來。
洗了臉後楚念予精致的小臉乾淨清透,沒有一絲的瑕疵,頭上還戴著一個可愛的粉紅色的發帶,看上去清純又可愛。
楚念予徑直進了寬大衣帽間,從櫃子下拉出幾個大大的行李箱,一一在柔軟的地毯上攤開。
阮藍的婚禮在即,楚念予讓人訂了明天的機票前往A市,今天就得開始收拾行李。
正思考著要帶什麼衣服時,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這是要離家出走?”
楚念予轉過頭,發現沈淮斜靠在門口正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她還以為他去上班了。
“不是。”楚念予從他身上收回視線,重新回到衣櫃前,解釋:“阮藍下個星期在A市舉辦婚禮,我收拾行李是去參加她的婚禮……”
楚念予話音落下,沈淮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
“我記得,你和阮藍的關係不是太好。”所以下周的婚禮,她這麼急著收拾行李?
楚念予:“沒有,我們關係挺好的,是那個……相愛相殺來著。”應該是這麼形容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