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下,男人坐在楚念予身邊,微微靠在床頭,沈淮還穿著昨天晚上入睡的煙灰色絲質睡衣,身形修長,指節分明的手指正不緊不慢地翻動著手上的文件。
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楚念予很少能清楚地看見他這麼居家的一麵。大部分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他穿著一絲不苟的合體的西裝,周身氣息淩厲,氣場強盛,一副生人勿進的高不可攀的冷漠模樣。
楚念予眨了眨眼睛,沒意料到他怎麼還會在家。
還就坐在她身邊……那麼剛剛她做的那些他不會都看見了吧?楚念予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越想越覺得羞赧,她剛剛為什麼要蹭被子,隻有豬才會到處亂蹭吧!
楚念予想起她看農業頻道時,裡麵養的肥肥嫩嫩的小豬,吃著白菜到處蹭土的樣子,和她剛剛做的事情根本沒什麼區彆嘛……
越想越覺得生無可戀地閉上眼。
這時,沈淮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醒了。”
“嗯……”楚念予聲音低低的,沒什麼底氣的應著。
“手還痛不痛?”
“嗯?”楚念予聞聲下意識抬頭,“手嗎?”
然後拿出自己雙手看了看,昨天被車門壓到的食指上淺淺的痕跡已經快消失了,他是問的這個吧?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那麼小的地方他也能發現啊,太細心了吧!不愧是商界做大事的人,就是心細如發呢!
楚念予搖了搖頭,“你說這裡啊,不痛啊,一點也不痛。”
這麼點傷,連皮都沒破,有什麼好痛的啊!她才沒有那麼嬌氣。
楚.堅強.念予如是想著。
沈淮:“……”
現在倒是堅強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一整晚哼哼唧唧要人哄的人是誰。
沈淮當然也十分清楚,昨天晚上她的難受或許不是因為這個食指上的小傷口,畢竟他的妻子雖然嬌氣,但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委屈。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剛結婚的那年,她偶爾也會在晚上睡著的時候,蜷縮在一旁的角落裡,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模樣,看上去既脆弱,又可憐。
好像是他如何欺負了她一樣。
“你怎麼沒有去上班呀?”
沈淮想到一半的思緒被打斷,垂眸看了眼跪坐在床上,睜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的女人,隨手把手上的文件甩在了床頭櫃上,掀開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今天休息。”
“哦。”
楚念予也沒有多想,隨後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先去把窗簾完全拉開,溫暖亮眼的陽光頓時大片灑進了臥室,一室明亮。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楚念予的心情也沒有那麼糟糕了,楚父的話雖然難聽,但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還是決定找個時間把微博注銷了。
打定了主意後,楚念予又輕快地去衣帽間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沒有必要的自艾自憐中,她還不如好好想一想今天該怎麼搭配會更好看一點。前者會令人傷心,後者可是會讓她的心情好上一整天的!
吃完早餐後,楚念予心情甚好地擺弄那幾盆從沈老夫人那裡拿來的百合花,沉思著應該擺在客廳還是擺在後花園比較好。
後花園的話,因為楚念予平常也不怎麼打理,都是請園藝師定期過來修剪,要是放在後花園的話她也很難注意到了,所以她想著要不就擺在客廳好了。
客廳的整個設計是請知名設計師改造過的,不管擺在哪裡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因為臥室已經被她‘毀’了,她要是再破壞客廳的格局的話,楚念予怕沈淮忍不住找她算賬。
所以一時間也沒有下定決心放在哪裡。
這時去樓上換衣服,穿戴整齊的沈淮走了下來,抬眼看了看她手中的那盆花,語氣閒散,“旁人動都不敢動的東西,你膽子倒是大,直接連根端回來了。”
楚念予回過身,看見他又換上了整齊的西裝,手腕帶著一塊低調奢華的表,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
“才不是。”楚念予愣愣地反駁,“是奶奶主動要給我的。”
沈淮點點頭,莫名地說了一句,“也就你能在她手上橫刀奪愛了,旁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楚念予聽到他的話,開心起來,笑嘻嘻地說,“你也沒有麼?”
沈淮還沒有開口,楚念予又自顧自地說,“你肯定沒有。”
沈淮懶得和她說這些,整理好衣袖後便往門外走,“有個應酬,我先出門了。”
“嗯。”
楚念予沒什麼反應,應了一聲,轉頭又去思考她的‘花盆擺放’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