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白月光16(2 / 2)

原身做過的惡,雖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這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

給他恩情的人他要回報,被他傷害的人他要彌補。

陸明月笑了一下:“你說我身上的病啊。”

他們此刻坐在療養院外栽滿了廣玉蘭樹的行道座椅上,借著月光與路燈的光芒,陸明月看著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盛宴笑道:“盛哥,你不知道,生來貧瘠的人是沒有抱怨的資格的。”

“我們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抗貧瘠和不知道哪天就突然降下的不幸,抱怨隻會讓本就一地雞毛的生活更加糟糕,還不如儘快想出脫離困境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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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握著手中還有些熱的飲料杯子:“你跟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陸明月好奇:“誰?”

盛宴想了想:“一個遊走在世間的神,他跟我說過,既然接受不了,那就去改變它。”

“神?”陸明月很驚訝,很少能從一個現代人嘴中聽到這樣的一個描述詞,尤其是還從盛宴口中聽到。

能被盛宴稱為神的人。

那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盛宴卻沒有再說了,岔開話道:“你覺得薑姐是被誰給利用了?”

能夠接觸到薑董,同時還能利用薑董,讓他們相互之間自相殘殺的,也就隻有那個人了。

陸明月整個人往身後的椅背一靠,整個太陽穴都是痛的:“盛哥,你魅力很大啊。”

盛宴倒沒這麼覺得:“這叫陰魂不散。”

陸明月問:“那盛哥決定怎麼對付這個陰魂?”

盛宴淡淡道:“他會得到他所應得的。”

“你呢?”盛宴沒說自己收拾人的辦法,看向陸明月,想問問他想怎麼對付宋離光。

既然宋離光敢利用薑姐讓他們自相殘殺一次,那麼很有可能接下來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隻要不得到他的目的,他是不會罷休的。

他相信陸明月心裡也是有數的。

陸明月揚了揚首,同樣回了一句:“他在我這裡也會得到他所應得的。”

盛宴笑:“那你準備怎麼對付我和薑姐?”

既然陸明月不是心慈手軟會放過宋離光的人,那曾經還害得他苦不堪言的他們呢?

陸明月沉默了。

他仰頭向頭頂上的廣玉蘭樹看去。

現在已經九月下旬,廣玉蘭花都凋謝得差不多了,隻有樹葉遮蓋住的地方,還稀稀拉拉的殘存著幾朵。

他歎了一口氣。

要說沒有恨過嗎?

肯定是恨過的。

在國外孤苦伶仃的日子,在身體忍受病痛的折磨裡,在無數次找不到出路的時候。

他有過太多太多的恨。

但他偏偏不是一個太偏執的人,生來貧瘠,無根無萍的他,太明白人世間的痛苦和折磨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每當他怨恨命運弄人的時候,他會看看遠處的萬家燈火,在田地裡辛苦勞作的農人會怨恨生他的父母嗎,在工地忙碌建築的工人會怨恨當年沒在學校裡努力拚搏的自己嗎,躺在病床的人會怨恨上蒼沒有給他們一副健康的身體嗎?

當然會。

但怨恨過後還不是得坦然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樣呢,生活已經這樣了,要報複社會嗎?

那豈不是就成了傳播苦難的人,跟那些帶給他們苦難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無人救我,我便自救。

辛苦的農民也能魚躍龍門,建築工人也能翻身當老板,病人也能戰勝病魔。

隻要我自身足夠強大,便再也沒人能欺我辱我。

盛宴眼睜睜地看陸明月的眼神充滿是怨恨逐漸轉變成一往無前的果敢堅毅,詫異:“真不怨恨了?”

陸明月轉頭看向盛宴那張如惡魔既可以讓他如墜地獄,又如天使可讓他去往天堂的容貌。

不知道哪兒生出來的勇氣,突然傾身仰頭吻了一下盛宴的臉頰。

不同於之前盛宴那個毫無感情的吻。

他親的格外的暗昧繾綣。

像頭頂藏在枝椏間的廣玉蘭花,固執地不肯凋謝,微風拂過,坦然地向世人訴說著它的心事。

盛宴從未接收過如此豁達而又溫柔的愛意,還沒反應過來的被親紅了耳朵。

陸明月放開他,突然笑了:“因為我想從你這兒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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