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號對上了,找人的心神一鬆,但隨即看到林京墨的樣子,他又笑不出來了。
人都折磨成這樣了,還有在朝廷軍營裡待下去的必要嗎?
於是他小聲地詢問林京墨:“林大人,需要我們將你救出去嗎?”
林京墨擺擺手,他受了這麼大的罪,要是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那才是功虧一簣。
他得留下來幫助楚軍。
正好今日盛宴和陸明月說戰況的時候,他在一旁偷聽到了一些。
林京墨支起疼痛難耐的身體,用手語一點點將他今日偷聽到的情報傳遞給來尋找他的人。
他的唇角也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陸明月不讓他接觸盛宴又怎樣,他不知道,把他這個敵軍頭子放在身邊,本身就是一種危險嗎?
隻要楚軍這次能夠大勝朝廷軍。
今日這頓打,他終究沒有白挨。
林京墨的消息傳回楚軍,正派人加班加點在趕製兵器的楚王得知消息,瞬間大喜。
“表弟不愧是人中龍鳳。”楚王大讚道,“遭受了如此折磨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為我軍獲取到如此重要的情報,我軍這一戰,若還是兵敗,實在有愧於他。”
吳方在一旁問:“王爺的意思是?”
“派人加固朝廷軍即將攻擊的五個口子。”楚王想也不想道,“隻要這一戰我們能勝,朝廷軍調整休養需要時間,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建造兵器了。”
“好……”吳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
() 有些不安,但他仔細一想,好像王爺的部署也沒有什麼問題,便不再說什麼的應下了,下去安排了。
楚州吞了雍王和陸裕的人,加上他們這些年在楚地的發展,手上一共有六十萬兵馬。
在交東他們就擺開了三十萬兵馬的戰線,若是還要派兵加固,隻好抽調守在交東與楚州交界線上的十萬兵力增援。
如此一來,原本的五個關口,每個都增兵兩萬人。
一個關口八萬人鎮守,朝廷軍再厲害,總不能五十萬大軍一起出動,至少要留二十萬兵力駐紮,以待後手。
這樣他們每支衝擊關口的人數就隻有六萬人,六萬對八萬本身實力就懸殊,再加上楚州這次加固的都是精銳兵。
朝廷軍想衝開關口更是難上加難。
隻要他們不超過三支隊伍衝開關口,他們就有機會一舉將他們包抄,叫朝廷軍有來無回!
楚州軍率先獲得了情報,提前作了部署,士氣大增。
而朝廷軍這邊,果然如楚州軍所料,朝廷軍隻派了三十萬人出征,留了二十萬人駐紮。
出征這日,林京墨躺在軍營的床板上,聽著外頭出征的號角,陰暗地想,吹吧,吹吧,這是你們最後吹響號角的機會了。
隻要一想到,這一仗結束後,三十萬兵力全折在交東,陸明月那滿臉不可置信,氣急敗壞的神情,他身上的傷都不痛了。
如此重要的一場戰役,陸明月不可能不隨軍出征,就算不打仗,他也要在戰場上遠遠地觀戰。
但當他帶領的軍隊抵達其中一個關口,看清楚那城牆上守住的人手,眉心一蹙:“他們增兵了?”
盛宴帶著人去了另外一個關口,陸明月隻能問韓城:“其他關口是否也增兵了?”
若隻有一個關口增兵還說得過去,若是五道關口全部增兵。
陸明月眉心一沉。
先不說老鼠的問題。
他們的計劃要改變嗎?
“已經派人去問過了。”韓城比陸明月發現得還要早,他現在是一軍主將,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有違他現在的地位,“盛將軍說不用管,計劃照舊。”
“好。”既然盛宴說了不用管,陸明月當即就不管了,下令道,“攻城!”
已經走到這步了,斷沒有不戰而屈的道理。
打!
狠狠地打!
陸明月就不信了,僅僅隻是一個增援了兩萬兵的關口而已,他們還打不下來了。
午時一刻,約定好了的攻城時間,五個關口的朝廷軍同時向交東的五座城池衝去。
同樣的城牆上的楚州軍也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戰爭一觸即發。
瞬間,整個交東的地界上,戰火四起,喊打喊殺的聲音傳入到每個人耳中。
不斷地有人死去,不斷地有人衝上去。
楚州軍增加的兩萬軍並不是樣子貨,被朝廷軍一衝就潰,他們是真正擋在朝廷軍前方的攔路石,
打得朝廷軍抱頭鼠竄。
“宿主,不行你投降吧。”
528看了眼外頭焦灼的戰況,在奮力地勸說盛宴,它覺得反正盛宴也不是真心為朝廷效力的,何必要這麼拚呢。
“不行。”
盛宴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它,“我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投降兩個字。”
在盛宴看來,為將者可敗,不可降,他既然身為一國將軍,身上肩負的是身後整個國家百姓的安危。
他若奮戰到最後一刻,敗了,沒有人會怨他,因為他儘力了。
若是他連打都還沒有打,就投降了,那他有愧於自己將軍這個稱呼,有愧於相信他的將士,有愧於他身後對他充滿信任與期盼的百姓。
528沒辦法了:“可是宿主你這樣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啊。”
恰好,這時,有人來報:“將軍,五關口那邊沒頂住,敗了,現在五關口的楚州軍向四關口去了。”
四關口,原本六萬人對八萬人就已經很艱難了,若是讓四關口的楚州軍支援到四關口,不用說也知道四關口的下場會是什麼。
“知道了。”盛宴神色淡然,手上的劍繼續抵禦著衝上的敵軍,“繼續進攻,不要被影響。”
他帶人衝擊的是三關口,隻要他們順利擊破了這個關口,就能順利去支援四關口了。
“是!”
盛宴是全軍的主心骨,打仗的時候,所有人說話都不好使,隻有盛宴的話好使。
將士們見他不退,其他人也咬緊了牙關:“拚了!”
“不就是多了兩萬精銳!爺爺當年在魏縣,四個人都敢去收服兩萬五千人的軍隊,這點軍算什麼!”
他這麼一說,其餘人也想起來了:“對啊,當年太子殿下帶著我們五千兵都趕去夜襲袁囂五萬兵馬!這點兵力算個屁!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殺!”
戰場上頓時士氣大增,朝廷軍都跟打了雞血一般,拿著刀奮力與敵軍廝殺。
一開始還占據上風口的三關口的楚州軍們,在盛宴帶領的這支越殺越勇的朝廷軍下,漸漸開始走下坡路了。
眼看著戰場上的戰況馬上就要逆襲了。
陸明月那邊又收到了噩耗:“殿下,關口二的兵力也敗了,關口二的楚州軍正向我們迎來。”
“關口三、關口四呢?”陸明月聽聞這個消息,沒有慌亂,而是率先問起盛宴那邊的情況來。
“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屬下憂心忡忡地回。
陸明月聽後卻是心上一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隻要不是所有關口都傳來戰敗的消息,就還有一線生機,他拔出腰間的佩劍,一夾馬腹,指揮身後護衛他的侍衛們全力以赴地衝入戰場:“走,隨孤殺敵!”
隻要他們能衝破這關卡一,就能反過來反撲關卡二的楚州軍,從而支援盛宴他們,現在隻有殺,不停地殺,才能殺出一條生路來。
而陸明月天生殺氣重,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了,隻見他衝入
戰場,對著幾個敵軍就是一通殺,鮮血濺滿了他身上的華服,濺得滿臉都是,他卻一點都恍若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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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
他是太子,他原本可以安心在後方觀戰,兵敗了,他可以直接帶著人離開,他還留有二十萬大軍,隨時都可以卷土重來。
但他卻毅然決然地帶著人衝入了這落於下風口的戰場,誓死也要為他們這些將士殺出一條生路。
這一刻。
就算不怎麼喜歡這位太子殿下的將士們也為之觸動了,這樣的太子,這樣的主將,這樣的君王,才是他們這些刀尖舔血,隨時效忠,為國捐軀的存在。
“殺!拚了!”
因此當關口二打了勝仗急匆匆趕來支援關口一,想殺關口二的朝廷軍一個措手不及時,他們麵對的不是被關口一打得奄奄一息的朝廷軍,而是將關口一的楚州軍殺得一敗塗地士氣高昂的朝廷軍。
當然剛打了勝仗的楚州軍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加入幫關口一對付朝廷軍的隊伍中。
有了關口二的楚州軍增援,朝廷軍就算再有士氣,也不敵這麼多人。
眼見剛燃起的士氣,又有滅下去的趨勢,陸明月摸了一把臉上都快糊住眼睛的鮮血,眺望了一眼盛宴的方向。
眼見那邊還沒有動靜。
突然笑了一下,手上禦敵的力道更重了,就算這仗敗了也沒事,好歹他們一塊死在了戰場上。
就是有些遺憾,沒能死在一塊,也不知道楚王會不會將他倆的屍首一塊給拉出來鞭屍,這樣的話,說不準有機會埋在一起。
“陸明月!”
“你在想什麼?!”
陸明月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大逆不道,直呼他姓名的人。
陸明月心上一顫,咬牙將麵前兩個攔住他的敵軍奮力殺掉,轉過身,向後背一望。
這一望。
一眼萬年。
隻見戰火四起,整個一片血雨刀劍相向的戰場上,那個麵容清冷而俊美的男人正隔著萬千人馬向他望來,那雙眼睛寫滿了疑惑和擔憂。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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