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不甘地望著陸忠,知道這是自己給楚州軍傳遞消息的事叫陸明月知道了。
可惜了,陸明月若是再晚一步發現,他就能夠接觸到盛宴,道明自己的身份,從而策反盛宴投楚。
現在這個計劃泡湯了,他隻能期待楚州軍最後一仗能夠硬氣一點,打贏朝廷軍,好好地讓陸明月吃個憋。
可惜上蒼聽不到他的祈禱。
最後一仗,朝廷軍三十萬大軍兵臨衛城城下,楚州軍也派出了他們最後的三十萬大軍,在衛縣城牆上和著他們新造出來的巨型鐵弩擺開防禦的架勢?
其中還混著不少粗布麻衣,勢要與楚州軍共存亡的楚州百姓。
盛宴看了眼衛縣城牆上擺開的三百餘架巨型鐵弩,又看了看他們多日來不停攻城損耗不小的鐵弩,對陸明月道:“這仗估計不會輕鬆了。”
陸明月也了解,他們攻破前麵幾座城池楚王並沒有派兵增援,多半就是將兵力留存到這一刻。
但他們都走到這步了,斷沒有退的可能。
“盛宴。”陸明月向盛宴伸出了手,“今日我與你共存亡。”
他叫的是盛宴,說的也是我,也就是將盛宴完全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好。”盛宴看了眼他骨節分明,瘦而不細的手指,搭了上去,說出的話卻是:“共存,不要亡。”
“好。”陸明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笑,氣勢如虹:“共存,不要亡!”
“攻城!”
與陸明月說完話,盛宴身先士卒地迎了上去,他今日沒再用劍,一身銀色的盔甲,一柄紅纓槍,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
讓
身後的將士一眼看到他就心下安定,士氣高漲,胸腔裡好似有使不完的勁直衝敵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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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
楚王這邊也不甘示弱,在盛宴帶兵衝上來的那一刻,就站在城牆上下令,不要命地向朝廷軍射箭,其中還夾雜著他們新研發出來的鐵弩箭。
僅僅隻是片刻,戰場上旗幟飄揚,戰鼓四起,喊打喊殺聲不絕於耳,兩方將士你來我往地拚個你死我活。
陸明月在後方,眼睛死死地盯著最前方的那一抹銀色鎧甲。
在戰場上,這抹亮麗的銀色無疑是敵軍的靶子,不少箭矢和弩箭不停地向他射去。
每支箭都猶如針般在紮陸明月的心。
但盛宴都恍若未覺,不管向他射去的是什麼箭,他都輕鬆能抵擋下來,仿佛他的前麵沒有任何艱難險阻。
陸明月牽住韁繩的手緊了又鬆。
但戰場上的戰況瞬息萬變,個人的英勇也隻能保證他們這一隊的損耗較小,其餘地方就顧不上了。
盛宴那邊殺得正勇,可他身後的朝廷軍壓根就不敵楚州軍的萬箭攻勢。
眼見都攻了一個時辰,朝廷軍損失慘重都還沒有攻破楚州軍的防線,而盛宴他們的體力也明顯有些疲了。
陸明月一咬牙,從馬上走了下去,爬上了擂鼓台,一把搶過擂鼓將士的鼓槌:“讓開,我來!”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大力擂起戰鼓來。
“咚咚咚——!!!”
瞬間朝廷軍這邊的鼓聲激昂高亢了起來,陸明月擂的是最大力,最耗費力氣的那種士氣鼓。
“是太子!是太子殿下!殺!”
聽到這明顯不同於剛剛有氣無力的鼓聲,都快衝不動的將士們一回頭,就見一身白衣的陸明月,猶如一輪皎潔的明月,筆直地站在戰鼓旁,手臂青筋暴起地在為他們敲戰鼓。
頓時所有人都像是受到鼓舞一樣,不要命地繼續往前衝去。
古來帶兵征戰的君主多,但是有幾個君主折得下身段,為他們這些軍卒擂戰鼓。
士為知己者死。
殿下拿他們當知己,他們也要用命回饋殿下。
楚州軍也是強弩之末,他們所依賴的不過就是巨型鐵弩,奈何他們時間太短了,隻建造了三百架出來。
就算速度再快,也隻能瞬發三百支箭。
何況射箭也是有儘頭的,不可能想射多少就射多少,在朝廷軍士氣大增之下,楚王下令停掉了巨弩的攻擊。
開始派兵與朝廷軍周旋。
他這箭矢一停,戰場上戰況瞬變,就連盛宴這邊的壓力都驟減。
他抽空向身後的戰鼓台看了眼,見是陸明月在擂鼓,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也加快了許多,帶著身後將士們,奮力廝殺在第一線。
鮮血濺滿了他銀色的鎧甲,始終沒有人能夠近得了他身。
眼見他就快攻到城牆下了,楚王下令:“所有弓箭手直擊盛宴。”
() 但有盔甲在手的盛宴完全不懼他的射擊,
拉著爬城索,
身輕如燕地在陸明月的鼓槌聲中,向頭上的楚州軍直衝而去。
陸明月一邊擂鼓一邊觀察著盛宴那邊的情況,見他就快要衝上城牆了,手上的戰鼓也越擂越快,快到如箭矢一般落在人心上突突地。
楚王見普通箭矢奈何不了盛宴,又叫將士們用鐵弩箭射擊。
但盛宴怎麼可能平白地拿給他射,拉著爬城索的手,像蕩秋千一樣,在城牆上各種蕩漾躲避鐵弩的攻擊。
他可以躲,城牆卻是躲不開。
朝廷軍的鐵弩還在軍隊後麵沒有衝上來,幾支鐵弩箭落在他們自己的城牆上,倒是將他們自己的城牆射得搖搖欲墜。
“將軍威武!”
在下方接應盛宴的將士們看到這一幕,全都給盛宴高聲鼓勵,實在是太颯了!
就沒有見過打仗這般瀟灑威武的!
陸明月在後麵看到這一幕,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他的將軍是最威武的。手上的戰鼓不停,繼續為他擂鼓。
即使鼓槌已經將他的手心磨破皮,鮮血順著鼓槌在往下淌,他也沒有停下。
他說過要與盛宴共存亡,盛宴戰到何時,他這鼓就為他擂到何時。
他完全不去想,這一仗下來他的手還能不能用了,全身心地放在擊鼓上。
在城牆上蕩漾的盛宴就像是知道陸明月為他擂鼓擂到最後一刻一樣,速度不由得也加快了起來。
楚州軍見用鐵弩不行,又隻好換回普通弓箭,同時還有人在城牆上刀劍等候,但這些都沒有阻攔到盛宴。
他的長槍插入城牆壁縫中,一個挑身,飛越到了城牆之上。
“將軍威武!”
這次不用接近盛宴的將士喊,整個戰場上的朝廷軍都喊了一聲。
盛宴卻沒有忙著激動,一落地就與城牆上的楚州軍廝殺了起來。
幾乎是一槍一人地將楚州軍挑飛下城牆,鼓聲有多快,他的身形步伐就有多快。
殺得楚州軍毫無招架之力。
盛宴前進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急得楚王在後麵大叫:“衝呀!怕什麼!他隻有一個人!”
但是已經晚了,城牆下的朝廷軍們順著盛宴給他們撕開的口子,攀登的攀登,爬城的爬城,全都爬了上來。
戰況瞬間逆襲。
朝廷軍與楚州軍在城牆上大開殺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牆上,沒有注意到城牆下的鐵弩手已經就位。
一箭!兩箭!三箭!
“轟——”地一聲,堅不可摧的城牆轟然坍塌,一塌塌的不僅僅是衛縣的城牆,還塌掉了楚州軍的士氣。
朝廷軍們再也沒了阻礙,順著塌掉的城牆,一擁而上攻進了城。
衛縣的士兵和百姓誓死不降,朝廷軍沒有辦法,隻能殺,頓時,整個衛縣血流成河。
殺紅眼的盛宴也在陸明月的鼓聲下,一步步緊逼楚王的身影
,在楚王還在失魂落魄的時候,一箭刺破了他的腦袋。
“楚王已死,降者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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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縣城內一片寂靜,衛縣城外的將士們卻是喜極而泣,他們高舉著自己手上的劍與刀,向天,向同袍們呼喚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殿下,我們勝了!勝了!”
陸忠瞧著還在擂鼓的陸明月,眼眶通紅地將消息傳遞給他。
“勝了?!”全身心沉浸在擂鼓中的陸明月聽陸忠呼喚了好幾聲,才發覺他在說什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勝了,手上的鼓槌一掉,強撐著的那口氣一鬆,整個人向陸忠身上一倒。
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我們勝了!我們勝了!”
他受了一生的苦,世人欺他辱他,老天終於眷顧他一次,讓他也勝了一次!
叫他如何不笑!
“咳咳咳,盛將軍呢?”得意過後,陸明月咳嗽了兩聲,問起盛宴來。
“已經過來了。”陸忠看了眼從衛城穿梭過來的盛宴。
“陸明月!”盛宴走過來,將楚王的那顆頭顱丟給了他,啟唇,哼起一首俚語來。
陸明月的手已經完全麻木到沒有知覺了,但他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去將那顆頭顱接了過來。
同時,他也聽清了盛宴在哼唱的歌。
是那首將士們最喜歡哼唱的葛伊麗。
陸明月心上一顫,這一刻,他好似真的看到了,他的將軍帶著最顯赫的戰功回來迎娶他的場景。
顧不得這會兒還在戰場上,陸明月熱淚盈眶地看著一步步走至他跟前的盛宴,迎頭就凶殘地咬上了他的唇。
在幾十萬大軍中向世人宣布,這是他陸明月的愛人,此生唯一的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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