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上來。”盛宴不容他們拒絕地非要他們上劍。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地相互看了看,沒法拒絕地隻好道:“那就麻煩盛宴師兄了。”
“不麻煩。”等他們逐一上了劍,盛宴禦劍飛行將他們載到半山腰的宗門待客處。
負責接待的弟子還在半山腰上往下爬,見盛宴把人都給載進宗門了,又往回爬。
被虞聽晚帶著緩慢飛行在山間的柯暮雲見盛宴將器宗弟子給載回宗門了,向虞聽晚道:“看來師兄很歡迎聽晚師弟到來。”
“是嗎?”速度遠遠比上盛宴的虞聽晚聽了這話,心裡沒有一點欣喜。
“是。”柯暮雲肯定地點了點頭,“我還從未見師兄對誰這般熱情過。”
盛宴貴為劍宗首席,能讓他出麵接見的人不多,能讓他主動禦劍載人的人更不多。
今日下山接待器宗弟子還不都是看在虞聽晚的麵子上,現在又主動幫忙招待器宗弟子,不是為了他,還能是為了誰。
“哦。”虞聽晚聽罷不著痕跡地撇撇嘴,他要是歡迎我,為何不主動跟在我身後為我保駕護航,或者載我上宗門,理那些搭著享福的弟子做什麼?
這種二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高冷男,不會以為做點這些不著邊際的事,他就會感動吧?
他可不是裡的那種無腦主角,才不會被這種修無情道,殺妻正道的天才,隨手做的一些事就心動。
不管虞聽晚內心怎麼想,將器宗弟子載入宗門,見接待弟子還未歸來,將人晾在原地不好的盛宴順手又跟他們說道:“我們劍宗高山峻嶺,山陡也險,平日裡,你們若是要參觀遊玩,隻走弟子們開辟出來的道路即
可,若是走小道,容易迷路不說,還會撞上野獸。”
修真界的野獸不比凡界都是些猛虎,二五個人便可解決,都是些吸收天地靈氣蘊養而成的靈獸,若是運氣不好遇上高階靈獸,喪命都有可能。
“知道了。”
聽盛宴嚴肅地交代他們,陸明月四人也嚴肅地點了點頭。
“另外——”盛宴見他們聽進去了,又從腰間取出一個香囊來隨手塞給離他最近的陸明月,“劍宗樹木繁多,蚊蟲也多,待會兒你們拿著我這香囊向門中弟子討要裡麵相同種類的草藥佩戴於身,便無蚊蟲之憂。”
“謝盛宴師兄告之。”四人都很欣喜,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最怕對環境不熟悉而做出些不妥當的舉動來,有了盛宴的提醒和建議,至少他們不用擔心犯錯給宗門惹麻煩了。
又說了些話,盛宴見接待弟子回來了,便道:“其餘事宜,你們向門中弟子詢問即可,我還要修煉,不便久留。”
“師兄慢走。”四人正要相送,但盛宴一個謎蹤步,他們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到了十裡開外,幾人又隻好收了話,同時你看我我看你的。
“這盛宴師兄好像不似外界傳言的那般不近人情。”器宗另一男弟子詹青道。
“是啊,我還以為修無情道的每日就隻會板著臉練劍,無欲無求,今日一見,師兄不僅豐神俊秀,人也平易近人,感覺還挺好相處的。”器宗女弟子唐心也道。
“可能是大家都不了解無情道,都把無情道給妖魔化了吧。”陸明月捏著手中還殘留著一絲體溫的香囊道了一句。
剛剛盛宴將香囊塞給他的時候,他觸碰到了他的指尖,是有溫度的,不像外界說的那樣修無情道之人斷情絕欲,全身冰涼。
看來傳言皆不可信。
“還是虞師兄運道好哦,平白就得了如此佳婿。”另一器宗女弟子唐玉說,“剛虞師兄從馬車裡出來時,大家看見沒,強如盛宴師兄都愣了愣神,盛宴師兄肯定對虞師兄上心了,不然為何對我們如此照顧。”
想到虞聽晚,陸明月握著手中的香囊突然剛才上麵的溫度都變成了冰刺,紮在他皮膚裡,冰冷刺骨。
盛宴回了山頂,沒再去雪山之巔修行,而是徑直去了穹頂殿,拜見了他的師父玄機道人:“師父。”
“去接了器宗弟子?”玄機道人一見他就笑了。
“嗯。”盛宴也不否認,剛在宗門裡那般禦劍飛行,肯定是瞞不過玄機道人的。
“感覺如何?”玄機道人問他。
盛宴老實回答:“都是成熟穩重之人,就是修為都淺,難堪重任。”
玄機道人差點被他這個徒兒嗆到:“沒問你器宗弟子如何,為師在問你,你覺得那虞聽晚如何?”
盛宴回答得更誠懇了:“修為尚淺,但煉器造詣高,是個可塑之才。”
“得了得了。”玄機道人擺了擺手,不指望他這個徒弟說出開竅的話來,直言道,“你啊,就是榆木腦袋,那虞聽晚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對他就沒有半分
想法?”
“若是修為再深一些,他的煉器術應該還能往上再升一個台階。”
盛宴想了想道,
玄機道人:“……”
“其他方麵呢,關於情之一麵的呢?”
盛宴茫然地看著他。
“算了,算了,為師不問了。”玄機道人放棄了,本以為給他一個天下第一美人肯定會讓他產生不一樣的情愫出來,看這樣子,就算是上天入地,億萬年來第一美人,在他眼裡也跟石頭沒什麼區彆。
玄機道人到茶桌處,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瞧著盛宴道:“盛宴啊,你在上青境停留了很久吧。”
盛宴頷首:“停留了十年。”
“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玄機道人問盛宴。
盛宴直言:“因為我缺一柄靈劍。”
“是也不是。”玄機道人道,“你若有一柄靈劍,配合你現在的境界,的確可以讓你的修為再上一個台階。”
“可是你若是想突破碧城境,達到鷃藍,或者衝破鷃藍,到紫煙境,你得破道才行。”
盛宴:“破道?”
“破你的無情道。”玄機道人,“無情道並非讓你斷情絕愛,而是以情破道,是為無情道。”
“但你從未動過情,這道又該怎麼破呢?”玄機道人瞧著盛宴,“你現在明白,你為什麼會在上青境停滯這麼久了吧。”
這個弟子他是再滿意不過,根骨奇佳,性情穩定,又很刻苦,是個修劍道的絕佳苗子。奈何為人太冷淡了些,對待任何人都是客氣疏離,瞧著正常,實則心硬如石。
世間很難有打動他的人或者事。
若隻是修道養身,上青境也夠他逍遙活上個幾千年了,可他身上肩負著整個修真界的希望,他不能一直停在上青境,他得尋求突破。
“你最近都先彆去雪山之巔修煉了。”玄機道人握著茶杯又道,“正好虞聽晚來了,你與他培養培養感情,等你產生了情愫,再有他為你煉的劍,沒準你能一舉突破兩個境界。”
劍隻是其中之一,破道才是重中之重。
“好。”盛宴頷首應下。
從穹頂殿下來,盛宴也沒有去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安置器宗弟子的住處。
師父讓他與虞聽晚培養感情,他不能不聽。
但一走到此處,就聽許多弟子在喧囂:“真的啊,虞師兄如此厲害啊,七歲就煉製出了一柄颶風扇,十歲又煉製出了可在黑夜中行走的熒惑燈,十五歲更是煉製出了一條上天入地的紅綾!”
“這些寶物一聽就很厲害,虞師兄小時候就能煉製這些東西,現如今煉製的東西恐怕更加驚豔絕倫了,怪不得他會親自來為我們盛宴師兄煉劍。”
說這些話的人都是劍宗的弟子,他們得知那個器宗的第一美人來了他們宗門,全都想過來目睹一眼,就算不能搭上這個首席師兄的未婚妻,瞧瞧人美成什麼模樣也好啊。
當然作為劍宗弟子,他們也得跟器宗弟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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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願意給他們煉製。
好奇過虞聽晚後,他們又和其他器宗弟子攀談了起來:“那你們都煉製過什麼寶物啊。”
幾名器宗弟子各自說了自己煉製過什麼東西,更有甚至將自己煉製的器具給他們展示了一番,看得劍宗弟子大開眼界。
隻有一直在院子裡擺弄東西的陸明月沒有說話。
有人便問了:“這位師兄,你煉製過什麼寶物?”
陸明月正忙碌著自己的事,沒想到有人居然會找他問事。他下意識地就要說話,但想到那些都被冠上了虞聽晚的名字,眼神落寞地將手中的鍋架到他剛砌好的灶台上,指著這口鍋,鏗鏘有力地回答:“鍋。”
隻有這口鍋上寫著他的名字。
“啊。”那人瞧著陸明月指著的那口黑到不認真看都不看出來這是口鍋的鍋,明顯不信,“彆開玩笑了,師兄。”
“沒開玩笑。”陸明月瞧著那口鍋,說出的話機械而又冷漠無比,“我真的就煉製出了這一口鍋,旁的什麼也煉製不出。”
“額……”這人被陸明月的冷淡給驚到了,朝器宗其他幾位弟子看過去。
器宗的弟子皆尷尬得不去看他的眼神,陸師弟什麼都好,可能就是不太適合器宗,這麼多年過去,除了那口鍋,什麼都煉製不出來。
一看器宗人這樣,劍宗弟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還有人不解地問:“那你們器宗為何會讓他占據此次靈澤之地的名額?”
靈澤之地是修真界最後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在裡麵修煉一日可抵百日,也是劍宗的鎮宗寶地,尋常輕易不會讓人進去。
且每十年隻允許二十人進入。
其他宗門為了爭靈澤之地的一個名額,頭都要打破了。這一次,為了盛宴師兄,宗門一次性讓出了五個名額,每個名額都很珍貴,器宗竟然舍得讓一個毫無煉器天賦的弟子來占名額,開玩笑呢?
頓時眾人看陸明月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這陸明月不會是走捷徑拿到的名額吧?
所謂的走捷徑無非就是,傍上宗門裡的管事或者搭上宗門裡的高層。
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事發生過,總有些弟子不好好修煉,走歪門邪道,跟門派裡的長老好上了,從此地位一躍千丈。
偏偏這種事,人家兩個人兩情相悅,又沒有哪門哪派規定了長老就不能和低階弟子好了,宗門沒有辦法管,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可這對於勤勤懇懇修道的弟子來說,極為不齒,每每遇到這樣的人都要唾沫星子伺候,咋滴了,你有臉做,沒臉怕人家說?
偏巧這事兒器宗弟子還真沒辦法說,因為這陸明月從小就是跟著虞師兄的,他是虞師兄的貼身跟班,虞師兄在哪兒,陸明月就必須在哪兒。
是以這次靈澤之地有他的名額,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畢竟這名額是虞師兄用他的鳳凰血換來的,他給陸明月一個怎麼了?
知道歸知道,當著劍宗弟子說這些不是拉仇恨嗎?
他們不說話,劍宗弟子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是他們理解的那樣,唾沫星子都要吐出來了。
陸明月也不在乎,從小到大他遭受過的非議不知道有多少,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兒,看著那口很醜卻烙著他名字的鍋,任憑他們說。
就在這時,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擋在了他麵前,清冷的聲音平靜地傳出:“我見識過煉製各式各樣器材的,這煉鍋的還是第一回見。”
“你這鍋可還有其他奇特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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