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師兄。”劍宗弟子聽完盛宴的話後,兩三人一組在水澤邊使用劍氣找沼澤裡的水怪斬殺。
不知道是不是水怪王感應到了盛宴前來,弟子們殺了半天它的手下也不見它出來,柯暮雲看了會兒L,看得都打瞌睡了:“好無聊啊,師兄。”
“嗯。”盛宴也頗感無聊,從芥子空間翻出一枚嘯來。
“這是什麼?”柯暮雲好奇地問。
“萬物嘯。”盛宴低眸回道,陸明月送給他的兩樣東西,道袍在戰場的時候就已經被摧毀了,隻餘下這枚嘯了。
他放著唇邊吹響了這枚嘯。
起初,周圍除了嘯聲,什麼異象都不曾發生,柯暮雲偏偏了頭:“好像沒什麼特彆的。”
盛宴停嘯,頷首,什麼都沒有多說。
但等了一會兒L,就有清亮的鳥鳴聲傳來,始初隻有一聲,而後越來越多,漫山遍野的鳥鳴聲傳來,嘰嘰喳喳好似在問,誰在召喚它們。
最後它們停在盛宴的頭頂,一圈又一圈圍繞著盛宴盤旋,在等盛宴的指令。
“這……這都是被這枚嘯給引來的?”柯暮雲瞧見那漫山遍野的各類鳥獸,瞪大了眼。
“去吸引沼澤裡的水怪。”盛宴試著向這群鳥獸下令。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剛還盤旋在盛宴身邊的鳥獸全都向沼澤湧了過去,或在沼澤上嘰嘰喳喳,或時不時俯衝下來啄兩下沼澤,還有叼著石頭朝沼澤裡丟的。
它們的力量可能不是很大,但架不住它們數量多啊,漫天的石頭如疾風驟雨向沼澤砸去,眼見沼澤都快被它們填平了,躲在沼澤裡的水怪終於忍不住了,一頭一頭,全都湧了出來,向天上的鳥獸們噴吐沼澤裡的泥水。
但鳥獸們多聰明一見水怪們冒出來了,立馬就飛走了,等它們鑽進去了,它們又銜著石頭回來繼續砸。
“這也太厲害了吧!”柯暮雲目瞪口呆地瞧著這一幕,望著盛宴手中的嘯,眼熱不已,“這要是讓獸宗看到,還不得當寶貝對待。”
說完,她期盼地看著盛宴:“師兄,借我玩玩。”
盛宴沒有答應,將萬物嘯收了起來,揚首看著麵前冒頭的水怪越來越多,宗門弟子漸漸有些招架不住的畫麵,指使她道:“幫他們殺水怪去。”
“小氣!”柯暮雲白了他一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地幫門中弟子的忙去了。
這些水怪的實力都不高,躲在沼澤中不出來,劍宗弟子奈何不了它們,但它們這一冒頭,可不就成了劍宗弟子的靶子,加之他們當中還有柯暮雲這個上清境的高手在,這些水怪就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
割。
隨著水怪越死越多,原本寬闊的沼澤也在逐漸收縮,劍宗弟子得以活動的範圍也越來越大,可水怪王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盛宴的指尖在劍柄上輕點著,一點也不著急。
倏然一道淩厲的水劍從沼澤深處傳來,直直地射向盛宴,盛宴一個偏頭就輕鬆躲過了。
可在這道水劍的身後,又有無數的水劍直直向盛宴射來,盛宴全都置若罔聞,迷蹤步散現,沒有任何水劍能夠奈何得了他。
沼澤裡的水怪一見偷襲不行,直接從沼澤裡冒出了自己龐大的身形。
“閃!()”
;——?()?[()”
這水怪王形似水蛭,頭大身子小,口吐泥水不停地向盛宴澆來。
盛宴法訣捏在劍前,一道深藍色的劍芒替他遮擋住了這漫天的水泥,半點泥點子也沒沾在他身上。
“誒,好惡心。”柯暮雲瞧著那落在地上黏糊糊的泥水,惡寒了一下,慶幸自己閃得快,不然被這沾了口水泥水濺在身上,她能洗三天的澡!
水怪王口中的泥水吐完了,也沒見對盛宴造成什麼傷害,又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一道帶有腐蝕性的黏液來。
“太惡心了!”這次不是柯暮雲,而是盛宴了,他側身躲過,實在不想跟這惡心的怪物糾纏,手中長劍拔出,寒光乍現,劍氣縱橫。
隻是一劍,水怪王就發出一道嘯天的痛哀聲。
但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在水怪王的痛哀下,原本柯暮雲他們站在的地方,竟然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平整的地上被搖出一道又一道的深淵巨縫。
不用想若是有弟子掉下去,必然死無葬身。
“上劍!”柯暮雲當機立斷祭劍而出,讓劍宗的其餘弟子上了她的劍,同時站在空中觀察下方的情況,待在裂開的縫隙中捕捉到一道身影,立馬向盛宴傳音過去,“師兄小心,還有一條地龍。”
怪不得這水怪王瞧著實力不怎麼樣,卻能在這個地方稱王稱霸,原來還有一條地龍王在為它保駕護航。
但柯暮雲說晚了,早在地龍翻身的那一刻它就向盛宴衝了過去,她現在施法前去相助也無濟於事了。
正在和水怪對峙的盛宴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一條地龍王的偷襲,柯暮雲的傳音和地龍同時而至,等盛宴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盛宴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鈴聲,猶如劍身被撞擊的聲音,悅耳好聽。
緊接著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劍身脫離而出,如影如幻地向著盛宴身後的地龍而去,衣袂飄然間,抬手便是一抹紫芒在指尖繚繞,輕輕在即將撞上盛宴後背的地龍頭上一點。
瞬間那龐大如山的巨龍猶如利劍穿透眉心,整個身體轟然被劍芒彈飛,倒在地上向天痛哀了兩聲,隨即不再動彈了。
盛宴的
() 利劍也劃破水怪王的脖頸,徹底將它一分為二後,不去看它倒地撞擊的地方,而是率先向自己的身後看去。
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眼眸一頓。
同時頓住的還有飛過來的柯暮雲他們:“陸師弟……!!!”
喚出這道聲音的同時,他們眼中的驚豔乍現。
實在是,太美了。
從前的陸明月雖然也不難看,但在虞聽晚那張美人皮的襯托下,就顯得有些普通了。
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陸明月臉還是那張臉,身影也還是那道身影,但落在他們眼中卻大為不一樣了,肌膚如雪,烏發如緞,豐姿如玉,仿若天人,就連周圍的蒼生都失了顏色。
虞聽晚算什麼,就算虞聽晚現在再美上十倍,他們也一樣選陸明月!
柯暮雲他們瞧見陸明月現在的模樣,呼吸都跟著輕了輕,唯恐驚擾仙人。
“陸明月?”隻有盛宴在看見他後,喚了喚他,再美的陸明月他都見過,這點絕色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但陸明月沒有任何回應,他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瞧著地上的地龍屍體不動。
盛宴上前去觸碰他,隻碰到一片冰涼,沒有任何溫度。
“他這是怎麼了?”有劍宗弟子也跟著走到了陸明月麵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問了一聲。
“成了劍靈,失了五感。”柯暮雲歎氣道,以身煉劍,也就意味著陸明月以後都隻能以一柄劍的形態生存,沒有任何感覺,劍在靈在,劍斷靈亡。
柯暮雲這麼一解釋,大家都懂了,歎了口氣,瞧著一動不動的陸明月又問,“那他戰鬥結束後,為何不回劍身裡去?”
“這……”柯暮雲也愣了一下,是啊,一般的劍靈解決危機後都會返回劍身,為何陸明月遲遲不回去?
隻有盛宴向著陸明月的視線,朝地上的那具地龍屍體看去,想到上次在玉柱峰救了他後,他留在原地對那些火焰巨蟒扒皮抽筋的場景,盛宴將地上的地龍屍體給收進了自己的芥子空間。
頓時陸明月的身影就變幻成一束光芒回到了盛宴手中的劍身裡去了。
“額……”瞧見這一幕的劍宗弟子向柯暮雲問去,“師姐,你確定陸師兄失去了五感?”
沒有感覺的人還記得撿屍?
“確定!”柯暮雲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他就是生前窮慣了,死後有了執念,執念懂嗎?”
其他劍宗弟子悻然點頭:“懂。”
就跟人死成鬼後,若是執念不消不能投胎一樣。
就在眾人說話的時候,沒有人看見遠處的山林間有隻狐狸正偷瞧著這邊,在他看到陸明月那張絕美容貌時,狐狸牙都要磨破了:“蒼生的饋贈!他竟然獲得了蒼生的饋贈!不就以身煉了把劍,他何德何能能獲得這樣的饋贈!”
蒼生的饋贈顧名思義,隻有拯救了天下蒼生的人才有可能獲得,它不僅僅是美貌的加成,還有根骨、氣運、福緣等等,可謂是集天下所有氣運為
一身。
這樣的饋贈竟然就給了一柄劍?
虞聽晚都替修真界的人感到不值。
然而他沒發現他在吐槽的時候,盛宴手中的劍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嗡鳴著顫抖了幾下,盛宴微微一鬆開手,他就筆直地朝著虞聽晚的方向飛了過去。
在虞聽晚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劍尖已經對準了他,一下又一下往他現在的狐狸身砍去。
“哎呀媽呀!”等虞聽晚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尖都差點戳到他了,他忙施法躲避。
但陸明月對他窮追不舍,劍尖一下又一下向他劈來,見用劍身劈不到,他乾脆直接散發出紫色的劍氣,在山林間紫光繚繞地亂劈。
那劍勢如虹的氣勢,竟然比方才殺地龍的氣勢都還要足。
劍宗弟子個個練得一副好眼神,早看到陸明月化成的劍在對一隻紅色的狐狸窮追猛打了。
又全都向柯暮雲問過去:“暮雲師姐,這也是執念嗎?”這執念會不會太多了點?
柯暮雲人也愣住了:“額……”
彆問她啊,她就是一個上清境的小渣渣,她也不知道啊!!!
她向盛宴看過去,盛宴已經施法朝劍矢飛去的地方飛過去了。
一感受到盛宴的靠近,剛還暴躁在山林間亂砍亂殺的劍身,立馬湊到了盛宴身邊,親昵地用劍尖挑了挑他的衣袍。
向來冷若冰霜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盛宴倏地一笑,露出猶如冰山消融般令人深陷的笑容,因為他好像聽見了陸明月拉著他的衣角在說:“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