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情況,盛宴什麼都不做的話,蘇邇至少要被關一年才會被放出來。
但若是盛宴肯相救,有他將蘇邇救出地牢這份恩情在,追妻的任務也會輕鬆很多。
“好啊。”盛宴向107應了聲,轉頭就向神子道,“願意的。”
他向神子行了個標準的神侍禮:“謝神子恩賜。”
他行的禮一點都不卑微,反而還有幾分高傲在,哪裡有半分當了神侍的驚喜在。
看得一旁的神侍們個個氣憤不已,也不知道這人哪裡入了神子大人的眼,犯下那等滔天大罪都能得到神子的青睞,直接成為貼身神侍。
“以後做好神侍分內之事即可。”神子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下去用飯吧。”
聽到吃飯兩個字。
餓了一天一夜的盛宴頓時對當神侍的怨念沒那麼深了,伺候人總比劈柴還不給飯吃強。
隻是等盛宴跟隨一眾神侍到食齋的時候,大家都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盛宴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著,他衣服應該沒有穿反吧。
“你是神子的貼身侍者,你應該先伺候神子用膳,才可以吃飯。”有人見他什麼也不懂,出聲提醒道。
“哦。”盛宴應了一聲,“那神子大人的膳食在哪兒,我給他端過去。”
“已經有人送去神殿了,你沒有看到嗎?”大家用一種更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盛宴無奈又隻得退出食齋往神殿而去,重新進了神子的寢殿。這次他刻意不去看那些華美珠寶,才在殿堂的角落裡找到擺滿飯食的餐桌。
“神子先用膳?”盛宴看了眼穿好神袍,坐在案桌前看經書的人問了一句。
“嗯。”神子應了一聲,放下書本,行至餐桌前。
盛宴見他自顧自地取帕淨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是不是該幫神子大人淨手?”
“不用。”神子麵無表情地拒絕了。
他是神子,不是皇帝,不用事無巨細。
“那我應該做什麼?”盛宴坐在他對麵問。
“吃飯,誦經,拜神,賜福,解惑。”神子執起筷子道。
盛宴也端起他的飯碗,扒了幾口,溫熱的食物落在胃袋裡的感覺,讓他對麵前的神子有了幾分好感,聽著他的話,好奇道:“這不是你該做的事嗎?”
“在這座神廟裡我是神子。”神子道,“出了神廟,你與我並無區彆。”
盛宴明白了,神廟不僅僅隻有山上這
() 一座神廟(),在俗世(),在各個城市中心也同樣建著神廟。那些神廟的主人就是除神子以外的神侍們。
所以能夠當選成神侍真的是一件很有榮耀的事。
盛宴垂了垂眸,可惜,他也是個無神論者。他心不誠,注定不會老實當這個貼身神侍。
“喜歡?”盛宴垂眸的時間太長,神子順著他的目光落在一串紅瑪瑙上,問道。
“喜歡。”盛宴回神,視線聚焦在那串亮眼的紅瑪瑙手串上,點頭。
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喜歡。
神子將那串紅瑪瑙取了過來,拾起盛宴手,戴至盛宴的手腕間:“喜歡是可以爭取的。”
他的手是溫熱的,與他那不帶半分情感的麵容並不相同。
盛宴的目光落在腕間那紅如血,襯得肌膚如雪的紅瑪瑙上,聽出了神子大人的意思。
喜歡是可以爭取的,坑蒙拐騙並不可取。
他不知道這位神子是否真的跟他一笑泯恩仇了,不計較他誘惑他的侍者,不算計他偷盜他的寶庫,不在意他刺傷他的行為。
但他不是他。
盛宴冷淡收了手:“我不像你,什麼都不用做,就有人為你奉上享用不儘的美食、珍寶。”
原主無父無母,從小一個人流浪長大,沒有人教他該怎樣去正確地獲取財寶,他隻有去偷去搶才能夠活。
誠然他的觀念不對,但神子大人從出生開始就占著享不儘的榮華富貴,跟他說這種話,與何不食肉糜有何區彆?
麵對盛宴驟然冷淡的態度,神子也不在意,吃過飯後,他讓人拿了兩本經書與他:“明日十五,神廟會開殿迎接八方信徒,這些經文你需要熟練背誦,並學會相對應的賜福禮儀。”
“我不能下次開廟的時候再出現嗎?”盛宴翻著手中厚厚的兩本經書,不覺得自己能在一天內就全部熟練背誦完,更何況是學習禮儀了。
神子淡淡道:“神子身旁必須有貼身神侍的存在,蘇邇不在,總要有人在。”
說完他又抬起那雙俯視眾生的淡漠眼神:“你不想當貼身神侍嗎?”
既然是貼神神侍那肯定是不能常換的,盛宴不當,總有人願意當,一旦在人前露了臉,人們認可了他的身份,就沒那麼容易更換了。
除非盛宴不想當貼身神侍。
對上神子的目光,那種就地正法的感覺又上來了,想到自己給自己草的狂熱信徒人設,盛宴立馬道:“我現在就背。”
吃了飯,盛宴也有力氣了,殿內點著不少的酥油燈,視線極好,他當即就翻開了經書背誦。
神子大人聽了會兒他誦經,又去殿外找了個人來教他禮儀,便轉身去了神殿。
雖然兩本經書看著很厚,但裡麵的字還挺大的,不是蠅頭小字,而且還有好多重複的,隻有句式不一樣,配合著禮儀,以及賜福的形式,隨意更改句式就行。
盛宴一天下來也背得七七八八了,實在記不住的地方,也能大差不差地對付過去。
() 晚上神子抽查他的背誦和禮儀,麵對他含含糊糊的應付方式也沒說什麼,算他通過地道:“去休息吧。”
既然是貼身神侍,盛宴的床也安置在神子的寢殿內,隻是神子的床榻在大殿位置極佳的位置,珠簾香爐,一看就能一覺睡到大天亮的那種。
而盛宴的床卻在大殿最角落裡,除了幾盞晃晃悠悠的酥油燈什麼都沒有,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不過這也比他昨晚睡覺的地方好多了,殿內點著安魂香、驅蚊香一類的香,沒有蚊蟲的侵擾,還有股淡淡的幽香。盛宴抱著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他以為一覺能夠睡到大天亮的神子大人,低低地咳了半夜。
盛宴半夢半醒間聽到了,想著第一天找個醫生給他看看,畢竟他的傷好像是他刺的。
但一覺睡醒,神子大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在其他神侍的伺候下穿好神袍,彆說是咳嗽了,連麵色都不曾變過。
這讓盛宴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幻聽了。
“你在想什麼?”
神子大人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傳來,盛宴回神:“沒什麼。”
“穿好衣服,該去神殿了。”神子大人揚首點了點他的衣著。
盛宴低頭,略有些臉熱地轉過身將衣服穿好,神侍服都是絲質的綢緞,白日穿著十分舒適,晚上睡覺就不太方便了。
所以他昨晚解了上半身的袍子,衣袖係於腰間,半裸著上身睡的,這會兒起來還沒有回神,早忘了自己身上沒穿衣服了。
他手腕上還係著昨天神子大人給他戴上的紅瑪瑙,這會兒在滿殿的酥油燈下,更是紅得豔麗,配合著他那脫衣有料,寬肩窄腰,優越的肩胛骨和雪白的肌膚,僅僅隻是一個後背,也豔得讓人挪不開眼。
殿內好幾個神侍都看紅了臉,把臉瞥向了一邊的地上。
“好了。”待得盛宴將神侍袍穿戴好,轉過神來,對上的就是一群低頭的神侍者和看他一臉淡然的神子。
“將我那串紅寶石耳墜取過來。”神子從他身上收回目光,向一旁的一位神侍說道。
“神子今日要戴耳墜嗎?”他一出聲,其餘神侍驚詫地向他看過去。
天下寶物儘歸神廟,世人是很喜歡看到神子著華服,配飾品的。
莊嚴自身,令極殊色。
隻有世人見到的神是美好而華麗的,他們才會相信神能夠給他們帶去富麗堂皇神仙生活。
但他們神子從未佩戴過飾品,弄得下麵的神侍們也不敢佩戴。
“不戴。”神子依舊淡漠,他接過侍者取來的耳墜向盛宴問道,“有耳洞嗎?”
“有。”盛宴頷首,小混混打耳洞都是標配,盛宴有一排。
神子大人向他招手:“過來。”
盛宴上前,神子大人將耳墜戴於他耳垂上,瞧著他瞬間豔麗了不少的臉:“就這樣吧。”
盛宴揚睫:“哪樣?”
神子大人沒有回答他,徑直出
了寢殿,往神殿的方向過去了。
隻有其他神侍眼神古怪地看著他,神子大人不喜佩戴飾品,也不喜他們這些神侍佩戴,今日卻破天荒地允許他的貼身神侍佩戴。
這將會是神廟的一個新信號嗎?
盛宴被他們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用手晃了晃耳朵上的耳墜,神子大人有一屋子的寶石,難道他們還嫉妒他一個紅寶石耳墜嗎?
他的耳墜一晃,配合著屋內昏黃的燈光,盛宴那張臉,就顯得更為殊色了,大家收斂了目光,跟著神子往神殿的方向去了。
盛宴自覺無趣也跟著去了。
在神殿內做完一早的誦經活動,八點一到,神廟的大門一開,八方信徒陸陸續續從山下上來拜神,接受神子的賜福。
盛宴跟在神子身後,手捧紅絲帶,這是神子即將要賜予每個信徒的福澤。
盛宴起初還沒有什麼感覺,神子每從他身旁取一條絲帶,他就根據神子賜福的手勢,說一句賜福的經文。
但等到麵前過去百十號人後,他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低聲在神子耳旁問道:“這些信徒都是殘疾人?”
神子並沒有回答他,依舊如先前那般,慈悲肅穆地為每個前來拜神的信徒賜下他的福澤,儘管前來的人殘臂斷肢,有些還坐著輪椅,需要神子彎很低的腰,才能將手背貼在他們的額頭上,向他們說出那句:“神會保佑你的。”
他也不曾改變過麵色,儘職儘責地猶如一個救苦救難的菩薩。
“感謝神子賜福。”每個被他係上紅繩的信徒,臉上顯露的真誠笑容,讓盛宴相信,他們這刻是真心誠意信神的。
待得不知道接待過多少個殘疾信徒後,終於來了一批正常的信徒,神子大人卻不再親自賜福了,收了盛宴手上的紅絲帶,向他示意:“你去吧。”
“我?”盛宴指著自己不解,“我能行嗎?”
他們信的是神,神子,而不是他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神侍吧。
神子大人瞧著他手腕上和耳垂上遙相呼應的紅,搭配他那一襲雪白的絲袍,襯得他像雪山上的珍寶,遙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很肯定地告訴他:“能行。”
“世人喜歡你這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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