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穎的話就像在湖裡丟了一個重磅炸*彈,在眾人心裡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劉一帆也隱約有種感覺,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坑害自己,可是是誰呢?村裡肯定沒有人,那麼厲害能結識到鬆山縣的地頭蛇吧!難道是縣城的人?
為什麼不選擇在興隆縣動手?是忌憚自己跟牛家的關係,不敢下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這次的事情牛夫人即便肯出麵幫忙,其父薑縣丞也未必管的了,因為這是鬆山縣,他和銀鵬又屬於同級彆,這事兒恐怕隻有興隆縣的陳縣令才能幫上忙,雖說這是鬆山縣,可是劉一帆等人都是屬於興隆縣管轄範圍內的人 ,要是陳縣令深明大義、態度堅決,說不定還有轉圜餘地,隻是鬆山縣死了這麼多縣令,足以說明局勢多混亂。
這種情況下,陳縣令會不會這麼好?自己去擊鼓鳴冤他會不會受理?劉一帆夫妻倆低聲聊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先去牛府,牛夫人這個人,夫妻倆一致認為靠得住,而且他們家與縣令家相交甚深,也許能幫助自己解決眼前困境,就算要自己把所有方子獻出去,也可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但是絕不能便宜鬆山縣這些人。
如果不行的話,他們無權無勢,除了乖乖就範,也彆無選擇。
劉一帆對羅穎說:“這些鄉親因為我們而遭此劫難,家裡的錢就先贖他們吧!”
羅穎怔怔地看著他,除了張守信和周師傅師徒外,還有十六個人,一人二十兩,加起來那就要三百二十兩!
自己變賣家產估計也隻能勉強湊出這個數!
羅穎問:“那你怎麼辦?”
這時候聽見這話的徐春花、惠蘭、李大鳳等人感激涕零,並表示:將來要是還有機會,一定好好乾活兒,若有二心不得好死!
其他人眼底也燃起了希望了,紛紛朝劉一帆道謝。
患難見真情啊!
張守信對劉一帆佩服不已。
劉一帆說:“你彆傻傻的自己來送錢,讓小勇叔他們來,再怎麼樣他也是官府的人,他來比你來安全,若是錢不夠,等村民都回家了,我再想辦法脫身,既然是看上咱們的方子,一時半會兒,我不會有事。”
說完後,又用隻有羅穎才能聽見的聲音,告訴她:“若是……若是無法脫身,娘子,你就不要管我了,以後凡是自己小心,在興隆縣,有何伯和牛夫人護著,你會很安全。”
這一瞬間,羅穎淚流滿麵。
他,永遠把危險留給他自己。
“所以……你才叫我回去籌錢?”羅穎哽咽道。
劉一帆沒有回答。
他無權無勢,力量太過渺小,現在唯一能做得,就是讓她不要處在危險中。
羅穎緊緊抓住劉一帆的手,濕潤的眼睛裡飽含著堅定:“相公,我不會丟下你的。”
陰暗潮濕的牢房裡,二人緊緊相擁。
半夜溫度驟降,異常寒涼,其他人也都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
身處黑暗潮濕的牢房,還有老鼠不停地從身邊竄過,不時地發出“吱吱”的聲音,一晚上大家都沒有合過眼。
第二天,一大早,牢頭就來了。
他打開牢門,對羅穎說:“你,回去拿錢來贖人,後天天黑之前,要是老子見不到錢,你知道後果的。”
劉一帆站起來說:“牢頭,你看這裡這麼多人,都是老實本分的鄉下人,你一開口就要這麼多錢,我娘子從這裡回去,最起碼要花費五個時辰,等於你們隻給她一天的籌錢,哪裡來得及?你們既然認識我們,應該也知道,我們才起家不久,這麼多錢可不是那麼容易湊的。”
牢頭有些鬆動,垂眸思索著。
劉一帆繼續說:“我們人都在這裡,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逃跑。”
牢頭改口道:“行,多給你一天,大後天天黑之前,我必須見到錢!”
羅穎說:“你們必須要保證我相公和他們的安全,也不能餓著他們,要是他們少了一根頭發,我就是燒了,你們也甭想得到!”
“小娘子,隻要你們乖乖合作,我保證他們毫無無損。”一猥*瑣獄卒,說完後,伸手摸向羅穎的臉頰。
“拿開你的臟手!”劉一帆厲聲嗬斥道,“你要是敢碰我娘子,欠你們彆想!”
“老呂,算了,女人樓子裡多的是,有了錢你想玩多少都成。”牢頭說。
老呂嘴巴上沒在說,可是心裡想的卻是:老子錢也要,人也要!
劉一帆看著老呂眼裡陰狠的目光,雙手緊握成拳,心裡發誓,若是這次能平安出去,絕不放過任何覬覦自己媳婦的男人!
臨走,劉一帆再三叮囑羅穎,牢房裡人一個個帶著希冀的眼神目送羅穎回去。
返程因為羅穎是一個人駕牛車,路上也沒有停留,半顆也不敢耽誤,所以快了許多,曆時三個半時辰就到達了興隆縣城。
到了縣城,她直奔張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