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時經過石牌坊,漾漾瞥見抱著個紫檀木箱子等在那裡左右張望的錢有財立時衝他招手,“好心的伯伯,你在找我嗎?”
錢有財循聲望去,見是漾漾立馬屁顛顛跑了過來,“小姑娘,可算是找到你了,多謝你的貔貅,錢某人果然開運招財了,這箱子裡頭的金子是給您的,您快拿著。”
錢有財有些激動,就要把箱子往車窗裡塞,可惜箱子有些大塞不進去,漾漾就從車裡出來坐到車板上連忙抱住屬於自己那份金子,開心道:“老伯伯你好人有好報才能遇見我,福氣還在後頭呢。”
錢有財哈哈笑,拱手作揖,恭敬非常,“借您吉言。”
漾漾抱著金子也是眉開眼笑。
淩禦在車內冷冷道:“想來我就是你在外招搖撞騙時那個重病在床快死了的夫君?”
漾漾吐舌,警惕的瞪他,“你休想分我的金子,是我的金子!”
淩禦微睜鳳眸斜睨她一眼,“真真是見識了你貪財的本性。”
錢有財連忙問道:“敢問姑娘夫家姓甚名誰,改日必定登門道謝。”
趕車的魁梧大漢薑槐笑道:“我們大人是內閣大學士,執掌督察院的左都禦史。”
錢有財是土生土長的玉京人,對朝中大官如數家珍,一聽之後就連忙作揖,“小人錢記木材行錢有財拜見閣老。”
“不必多禮。那日賤內胡鬨,望你見諒。”
漾漾“哎呀”一聲,“你才是賤內,你全家賤內。”
淩禦黑臉,嗬斥,“閉嘴。”
“哼!”
錢有財連忙跪地道:“閣老,小人要秘告盛國公世子謝監修謝國舅挪用聖上修建皇陵的銀子賭博,請您明察。”
淩禦淡淡道:“他算哪門子國舅,文皇後可認得這個兄弟?”
錢有財連忙道:“那謝世子在外胡作非為時一貫以國舅自稱,請您明鑒。”
“此事本官知道了。你若和那謝世子有生意往來,就往盛國公府上告訴給盛國公知道,這謝世子雖是盛國公的獨苗,卻管他極嚴,若知他在外豪賭必有嚴懲。”
錢有財老眼一亮,連忙拜謝,恭送淩禦的馬車遠去才站起來,心裡一盤算就往錢首輔府上尋他們家大總管去了,他姓錢,錢首輔也姓錢,卻八竿子打不著,但是給錢首輔做大管家的卻是他遠房親戚,勉強稱得上一聲三叔,拿錢請他一起往盛國公府上去一趟,那十二萬兩金絲楠的銀子或可要回來也未可知。
漾漾一聽那老伯叫錢有財就想起了原書也有個倒黴的錢有財。
原書中,謝玉仙有個不學無術的雙胞胎弟弟謝玉樹,天臨帝因寵愛昭儀謝飛仙給了謝玉樹皇陵監修這一肥差,從皇帝內庫撥出的銀子都會直接交到謝玉樹手中,再由他給提供建築材料的商人們結賬。
這個謝玉樹原本就愛賭因懼怕父親的家法才不大敢,後來被派去萬年縣修建皇陵,在淩禦派去的幫閒張千引誘下徹底淪為賭徒。
謝玉樹把原本應該付給木料商錢有財的十二萬兩銀子都輸光了,而就在這時候錢有財囤積的一批烏木被淩禦派去的人燒毀,多年積累毀於一旦,與此同時提供給錢有財金絲楠木的下遊商人來逼他結賬,錢有財被逼無奈隻得去問謝玉樹要。
謝玉樹仗勢欺人耍賴不給,還讓爪牙們把錢有財暴打了一頓,錢有財回到家就吐血死了,他兒子錢金祿報了官,被盛國公府壓了下去,盛國公府管家庶子謝玉衡找到錢金祿威逼利誘要和他私了,錢金祿畏懼盛國公府勢力屈辱答應,可謝玉衡答應還給錢金祿的十二萬兩銀子卻遲遲不給。
在這種時候淩禦又加了一把火,某日趁著錢金祿夜晚歸家時讓人冒充盛國公府的人行刺殺之事,錢金祿僥幸不死就憤怒了,就找給錢首輔當管家的遠房親戚幫忙,希望把盛國公府草菅人命的事情報給錢首輔知道,誰知盛國公謝淳仁早和錢居安串通好了,錢金祿就去攔截了左都禦史淩禦的轎子,淩禦就順理成章的把謝玉樹抓進了督察院司獄司。
而淩禦之所以一步步設計謝玉樹的原因是在報複謝淳仁,淩禦是懿文太子遺腹子,當年懿文太子被構陷謀逆,查抄出了一封寫給繡衣衛指揮使茂陵侯楊伯昭的謀逆信,那封信就是謝淳仁這個懿文太子伴讀偽造的。
依《大康律》故意打死人是要判斬立決的,但是因謝玉樹是皇親國戚又是功勳之後,在八議之內就要拿到朝堂上君臣商議怎麼減免刑罰,淩禦擺出一副秉公執法的麵孔要把謝玉樹發配黔州,謝家卻想把發配改為流放三年,流放三年,謝玉樹皇親國戚加功勳之後的身份繳納金千兩就可以抵免刑罰。
謝玉仙就為了弟弟來求淩禦高抬貴手,也是在這時候謝玉仙因失去了孩子和宗政隆熙生了嫌隙,因愛生恨和淩禦發生了關係,淩禦得到了朝思暮想白月光的身子自然就把謝玉樹放了,隨後謝玉仙懷孕生下胸有七星痣的孩子,從此淩禦就被謝玉仙套牢了。
想到這裡,漾漾再次同情的看了看淩禦,同情完了又有點嫌棄他。
“你那是什麼表情?!”淩禦怒。
漾漾心想,終究他隻是個愚蠢的凡人,和鳳帝比差遠了。
淩禦氣壞了,一把抓了漾漾在懷裡,捏住她的下巴冷冷道:“記住,你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