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樓中,淩玎石阡薑槐單雄飛白楊等人都圍在一張大圓桌上邊吃肉喝酒邊大聲談笑,氣氛十分熱鬨,淩禦卻盤腿坐在旁邊的榻上聚精會神的拆解九連環,兩條劍眉擰著,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翌日,雲收雨歇,早起的仆婦還看見了天邊掛著的彩虹。
漾漾在用早膳時看見了帶著滿身疲憊走進來的淩禦。
“你們喝酒喝了一整夜不成?黑眼圈都出來了。”
淩禦沒吭聲,把一張請帖遞給漾漾,拿起筷子就開始用早膳。
漾漾接在手裡,打開看過就笑道:“我欺負了小的,老的就來找場子了不成。明兒就去,我又要發財啦。”
“我一點不擔心你。”淩禦道:“明兒把英娘蠻娘都帶上就是了。”
漾漾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兩手托腮笑眯眯望著淩禦,“昨夜你是臨陣脫逃嗎?你的美男計失敗了?話說,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石阡?我猜就應該是他,你那些屬下就他看起來猥瑣。”
淩禦神色一僵,佯裝冷酷,“你是我妻,夫妻敦倫是應有之義,何用彆人給我出主意。”
說完鳳眸流轉,似笑非笑,“這豈不是陽謀嗎?”
漾漾乾笑,她看著小勝一局便有些得意的淩禦忽然想到了什麼。
昨夜他興許不是臨陣脫逃,而是因為打雷。
原書中她之所以不喜宗政隆熙謝玉仙這對男女主,就是因為同情淩禦,他的童年實在很慘。
懿文太子因謀逆罪被關進天牢後,太子家眷也被圈進在了太子府中,那時淩禦生母楊良娣懷孕九個多月了,在得知太子在天牢火焚自儘後,楊良娣生怕有人會來謀害懿文僅存的這點骨血,就利用蹦跳等手段致使自己早產,讓陪嫁丫頭綠珠在一個對懿文太子忠心耿耿的太監幫助下抱走了淩禦。
太監把淩禦抱去了邊關交給了曾欠下太子一條命的永昌侯,那時永昌侯的通房才生下一個男孩不久,永昌侯就讓淩禦頂替了自己這個庶子的身份,把自己的庶子安在了最信任的管家淩吉身上,謊稱庶子是淩吉和暗娼所生之子。
三歲之前淩禦跟著永昌侯生活在邊關,三歲後因永昌侯要換防的緣故,就把淩禦連同淩玎都送回了京,淩禦交給永昌侯夫人撫養,淩玎交給了管家淩吉的老婆。
永昌侯夫人崔氏表麵賢淑,內裡極為擅妒,容不得庶子,就授意奶娘虐待淩禦。
雷雨夜,奶娘把淩禦關在大屋子裡讓他自己睡,淩禦嚇的哭鬨就被關進密不透風的櫃子裡,這樣的懲罰每當雷雨夜如法炮製,他數次暈在裡頭,直接導致他成年後,雖然極力克服了黑暗,卻沒有克服打雷下雨的黑夜。
淩禦餓了要吃的,會被奶娘拿針縫嘴,反抗會被擰被掐被踹,全身都沒有好肉。他的胳膊上有一塊燙傷,是冬天奶娘拿火炭燙的,當時他高燒不退差一點就死了。
這種虐待他生生承受了四年。
在他七歲時,趁著奶娘睡覺的時候,他拿碎瓷片割斷了奶娘的脖子大血管。
他從永昌侯府逃了出來,從小一起的玩伴淩玎把他藏在了自己家,其實淩玎過的也不好,淩吉的大老婆雖然沒虐待淩玎,不缺衣少飯,但淩玎上頭的兩個哥哥總欺負他。於是兩個小孩背著小包袱要去雁門關找爹。
但是他們最終考慮不去了,年紀太小怕路上被拐子拐賣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爹了,兩個聰明的孩子就決定在京城等永昌侯回來,兩人混進了乞丐窩,乞討為生,在這裡淩禦也認識了好多人狠話不多的小夥伴。
後來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後,他夾袋裡最信任的心腹都是從這時候發展來的。
他們有過一起乞討的情誼,他們願意跟著淩禦,因為淩禦說要給他們富貴。
漾漾忽然想,那日或許我不該打他,一個有著嚴重童年陰影的人,他沒有瘋也沒有變態,還能長成現在這樣,最終弄死了天臨帝以及他的幾個兒子,雖然最終沒有登上皇位,慘死謝玉仙手中,他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