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時,這片廣闊的土地上緩緩彌漫起了濃霧。
陳懿憶看到霧氣,精神為之一振。
成功了!這個鬼蜮即將關閉,霧氣的出現就意味著它開始往外吐人了!
陳懿憶連滾帶爬翻上屋舍的階梯,房屋裡的死寂讓她害怕,這恐懼的心情在見到一樓內的景象和的血泊裡的豬人時達到頂峰。
天哪!這房子都被毀成什麼樣了?那一定是一場無比慘烈的戰鬥,殷夏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她還活著嗎?!
陳懿憶抽出甩棍,咬牙往樓上跑去,她好像聽到了蔣卿的聲音,殷夏對蔣卿的評價再次在她耳邊浮現,她立刻就有了許多恐怖的猜想,比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比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陳懿憶飛起一腿,狠狠踹開了傳出聲音的房間,她高舉甩棍、大喝出聲:“鬼蜮不是法外之地,任何邪惡都將繩之以法!蔣卿!彆以為深淵教可以為所欲為——呃?”
房間內一地狼藉,豬人的皮囊攤在地上,腥臭的血液四處橫流,蔣卿倒在地上,腰腹坍軟可怖,口中不住吐出鮮血,一邊吐一邊半死不活地道:“……信奉深淵教吧,即便受到了這樣的重傷,我也能在一定的時間內恢複,我雖然還是人類,但也有了不亞於代行者的奇跡,真正的深淵教和那些以欺騙為核心的安慰劑不一樣,深淵教真的能讓癱瘓被治愈……”
陳懿憶站住了,她有些茫然地放下手中的武器,呆滯地看向房間的另一邊。
殷夏坐在大沙發上,身上隻披著一件外套,顯然是剛擺脫豬人軀殼的狀態,她看起來好極了,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勢,手裡甚至還抓著一顆蘋果,此刻正在蔣卿那美好的男中音裡,啃得津津有味。
陳懿憶:“這、這是……?”
王殷夏:“來這裡坐,吃不吃蘋果?”
蔣卿的聲音一頓,抬頭看了一眼陳懿憶,便溫和地祝賀:“太好了,陳小姐平安無事,這一定是太母保佑。”
陳懿憶:……
陳懿憶麻木地在王殷夏身邊坐下,接過了她遞來的蘋果,呆滯地啃起來。
王殷夏柔聲道:“這一次的鬼蜮已經完全結束了,我會把還活著的人都送回去,懿憶,你要走嗎?”
陳懿憶咽下蘋果:“你已經完全掌控了這個陷落區?這是你作為‘複生者’的力量嗎?”
王殷夏一愣,隨後笑了:“‘複生者’是什麼,我還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呢,你為什麼這麼判斷?”
陳懿憶嚴肅地道:“因為你認不出‘女書’和它的內容,而且你還說‘怎麼都找不到它們來曆’,這是完全不合常理的。”
“為了對抗陷落災害,全國各地都設有協同資料點,對外高價收錄所有與鬼蜮有關的資料,而且還以極低廉的價格提供信息查詢服務,更彆提還有更加便利的網絡直通窗口!你既然能謄抄下完整的‘未知文字’,那麼隻要在聯網的情況下,你就可以通過發送圖片來得到這行字的來曆、譯文、相關背景、有關內容和可能關聯的信息。”
“還有一點,女書不僅不是斷絕的文字,還留存著相當大量的文獻記載,它應該歸類於普通文字板塊,屬於最容易獲得的那種資料。”
王殷夏:……
王殷夏怔了半晌,隨後失笑,她確實沒想到這個可能性,這不僅是信息差,更是環境的影響,自從失憶後她一直是獨自麵對一切,幾乎忘了人類之間的協作可以有多麼緊密、多麼團結。
鬼蜮確實莫測恐怖,但在集體的力量麵前,人類似乎也能找到應對之法。
躺在地上蔣卿又有氣無力地插嘴:“‘複生者’是管理局那邊的書麵稱呼,為了方便管理和清除用……民間一般用‘遊蕩者’來指代老板你這樣的人,不過我個人認為‘深淵代行者’才是最準確的形容。”
王殷夏皺眉,重複了一個詞:“‘清除’?”
陳懿憶抿了抿唇:“‘複生者’往往肆無忌憚,是鬼蜮之中的不穩定因素之一,在場麵失控的情況下,科員應當做出控製與處決。”
蔣卿幽幽地道:“這待遇還不如深淵教徒呢,深淵教徒也隻是登記控製。”
陳懿憶緊張地望著王殷夏,後者聞言卻也隻是笑了笑,反而對她道:“謝謝你把這些告訴我,但既然我是危險的‘複生者’,你為什麼還願意幫我?”
“‘複生者’也是人,也有不同的思想,我認為不能把所有的複生者混為一談。”陳懿憶認真地解釋,“而且我覺得殷夏是個有底線的好人,你所作的一切都對人類團隊有利,你還願意為了遏製鬼蜮而冒險,我想相信你!”
蔣卿開始長籲短歎,王殷夏則笑得更開心了:“謝謝你,懿憶,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不過你以後再遇上複生者,最好還是多一些戒備。”
陳懿憶還想再說些什麼,王殷夏卻已經側過身,湊到她耳邊:“比方說,殷夏並不是我的全名,我其實姓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