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男人下一秒就消失在安室透的麵前,他明了,這大概又是那個世界的人。
嗯?等等,那位「綺禮」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這豈不是說明,這家店裡隻有他是正常人嗎?
完全沒覺得多重身份的臥底也不算普通人的安室透,充滿感慨地回到了店裡,看到了同事坐在了客人先前的位置上,眼神發直地看著天花板。
安室透將信封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那位先生給的。”
“真的付錢了呀。”黑衣服的青年懶散地說道,“一周的營業額有了,明天不開門了。”
安室透覺得自己沒辦法回答這句話,隻能露出了假笑,想起剛剛的事,問道,“太宰君,店裡有叫「綺禮」的人嗎?”
“……有吧。”「太宰」像是沒反應過來,隨口回答道,“怎麼了?”
他坐了起來,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看向安室透。
“剛剛有位夏油傑先生來找她,沒有見到就離開了,臨走前托我帶話。”安室透理所當然地以為「綺禮」是個女性,畢竟是如此漂亮的名字,主人也應當是位淑女。
時枝千聖微微愣住了,他沒想到夏油傑會來找他。
在來到這個特異點時,為了方便他仍然暫時使用了「言峰綺禮」的身份,而且降落地點是這裡波動最大的地方。
他始一抵達,就被麵目猙獰的怪物包圍起來了。這些怪物同他對抗的由世界偏差產生的怪異不同,實力要稍微弱些,可靈魂的質量更強,就像本身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千聖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臂,在那上麵有著數十條令咒,就算是麵前這樣的數量,隻要使用令咒,就可以輕鬆優雅地取勝。
然而他並沒有使用令咒的機會,穿著袈裟的男人從夜色中走出來,怪物被他輕易地製服,變成了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小球,被他吞了下去。
「言峰綺禮」對他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好感,從心底溢出的喜悅讓他忍不住想要和這個青年搭話。
神父打扮的時候男人有些急切地上前半步,充滿悲憫之心,輕聲問道,“你……很痛苦麼?”
……
“太宰君?太宰?”
時枝千聖回過神來,安室透在叫他,他走神太久了。
“抱歉。因為你說到綺禮,忍不住想起了糟糕的回憶呢。”他說道,露出了一個微笑,“不過哦,言峰綺禮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十分地讓人討厭。”
關係也不好呢……
安室透了然地點點頭,雖然沒想到有著這樣美麗名字的人是位男性,但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太宰治說話沒什麼重點了,這種時候就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所以這位言峰先生也是店裡的員工?”他問道。
“他原本是位神父。”「太宰」手肘搭在桌上,雙手交叉,將臉靠在手上,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惡意,“不過現在也要老老實實的在廚房洗盤子。”
“教會也會破產嗎?”安室透充滿了吐槽的欲望,或者說和「太宰」在一起,能憋住不吐槽的人,才比較厲害。
「太宰」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因為他和我打賭輸了。你想知道是什麼賭約嗎?”
看「太宰」的表情,安室透就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想知道了,總之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仍然是出於禮貌,他敷衍地問道,“是什麼呢。”
“之前我告訴他,想要嘗試新的自殺方法。神父先生提了就算是我也覺得相當惡毒的建議,我們打賭,如果我活下來,他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可是。”安室透忍不住說道,“如果太宰君因為這件事真的死掉了,豈不是也輸了嗎?”
青年緩慢地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十分冷酷,如同惡魔的低語,“他當然是希望我失敗,繼續看我痛苦地活著。這個生鏽的世界就像一場夢境,隻有死亡才能將我從夢中喚醒,我真是做夢都想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