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最近很流行的大齡中二病……是吧?”
聽了「太宰治」的發言,五條悟立刻就明白了,他笑嘻嘻地看著對麵的青年,說道,“我還是很年輕的,而且想要和高中生們打成一片,這樣的網絡流行詞可是不能少的。”
被誤認為是中二病的「太宰」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應了下來,“在夜裡戴著墨鏡到處跑,這是否也是一種中二病的現象呢?”
“七月份還穿著大衣和圍巾的人,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五條悟說著話,將那副墨鏡摘了下來,四處環視了一周,“你們這裡很乾淨啊。”
這個男人有雙很好看的藍色眼睛,如果說中原中也的眼睛是廣闊的大海,五條悟的眼睛就是天空,有著清淺雲朵的蔚藍蒼天。
“當然了,我們有營業執照的。”「太宰」說道,考慮了一下似乎應該給客人倒杯水,觀望了一下,在吧台前麵拿起了一瓶波本威士忌,又從冰櫃裡取出現成的冰球放了進去。
其實冰球的話還是當場刻出來比較好,不過為自己服務也就算了,給不知道會不會付錢的路人甲,總覺得有些浪費。
他將調配好的威士忌放在了五條悟麵前,說道,“就算是我請你的。”
五條悟嫌棄地看了酒杯一眼,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從不喝酒的。”
“是嗎?身為男人卻不會喝酒,你這些年都是怎麼和彆人社交的。”「太宰」挑了下眉,問道。
“社交為什麼要喝酒?我一向都是甜品店社交的。”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道,用小指的指尖把酒杯推遠了些,“難道你從來都不吃甜品嗎?”
“非常遺憾,這種會麻痹人的味覺的甜膩食物,從來都不會上我菜單的備選。”他在五條悟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左腿翹在了另一條腿上,十分舒適地樣子,“那麼你呢,跟著初次見麵的神父先生離開,是想要做什麼嗎。”
“不要這麼緊張嘛。”五條悟說道,他倒是完全沒覺得對方在緊張,但是仍然選擇了這個詞,“當然是看中了綺禮的能力,希望他能跳槽。”
“跳槽?”「太宰」側過頭看向他,“請問五條君在何處高就?”
“我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師。”五條悟撐著下巴,看著對麵的青年,“在咒術高專,專門培養咒術師的學校,你有聽說過嗎?說起來太宰你也是咒術師吧,在咖啡店打工是不是太簡單了。”
“噗。”
出乎意料的,那個一直端著情緒的黑衣超齡中二病忽然笑了起來,他整張臉都舒展開了,能感覺出他此刻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了愉快。
“你說……想讓綺禮去當教師?”「太宰」捂著肚子彎下了腰,“如果真的因為太好笑了而死,那豈不是很丟臉……哎呀,肚子好痛。”
青年揉著腹部,朝後靠在了椅背上,半眯著眼十分愜意地看向了白發的咒術師,說道,“你就不怕自己的學生都變成詛咒師了嗎?”
在五條悟說話之前,他又緊接著說,“先說好,我的評價可沒有帶任何的個人偏見。雖然我確實覺得綺禮有些時候腦子很不正常,並且應該下地獄……之類的。”
“下地獄這樣的詛咒,可不要隨便說啊,太宰。”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穿著黑色法衣的神父,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整個咖啡廳裡,彌漫著奇特的香味。很香,但是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
“或者你覺得你能上天堂?”「太宰」拖著聲音問道。
“我自然也不敢有所奢望。但是主是應當敬畏的存在,用這般無禮的態度是對主的不敬。”神父將盤子放在了五條悟的麵前,盤子裡紅彤彤的,點綴著綠色的蔥花,色香味俱全,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這是……”雖然聞起來很香,但這個怎麼看也不像咖啡店應有的菜單,五條悟有些遲疑地問道。
“是我的摯愛。”「言峰綺禮」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動了真情,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許多,“所以很希望五條你品嘗一下。”
“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一拳揍在這個神父的臉上,然後跑路。”「太宰」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但是不知為何他捂住了自己的胃部,“這種邪性的外道神父的食物,吃一口都感覺像是在地獄裡炙烤了三天。”
“太宰,你還在因為先前我說你這輩子都無法成功自殺而生氣嗎?”神父先生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仍然抱有相同的想法。可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再次向你道歉。”
“……我果然沒辦法理解你,我要回去休息了。”「太宰」被噎了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五條悟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人聊天,他們一看就是相當相熟的兩個人,在說些隻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但從話中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仍然很有趣。
神父先生似乎相當無所謂太宰的離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木盒,打開之後裡麵是一套餐具。
“不論如何,還請您品嘗一下,這真的是極致的美味。”神父先生十分真誠地看著他。
五條悟也終於在他的瘋狂安利下對麵前的這道菜產生了一點點興趣,從木盒中取出了筷子,卻被神父再一次製止了。
“用勺子可以更能品味這道菜,無論是配料還是作為主菜的豆腐。”
豆腐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五條悟接過了勺子,點頭說道,“既然是你推薦的,我一定要嘗一下。”
他很謹慎的隻挑起了一點點,在靠近鼻子的時候他聞到了辛辣的味道。
……雖然更喜歡吃甜食,他也不是完全吃不了辣,何況日本的辣度本就有限,當年出去點拉麵他都是點的辛拉麵,問題不大。
問題……
滑嫩的豆腐剛剛觸碰到舌尖,一股燒灼的辣味就傳遍了五條悟的渾身,他終於領會到太宰剛剛說的「吃一口都感覺像是在地獄裡炙烤了三天」的感覺。
完全沒有誇大,對他來說,至少也是十天吧。
他的手抖了起來,金屬製的勺子從指尖滑落摔到了桌子上,然後掉在了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五條悟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思考了,他現在隻想喝水。
他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將其中的液體灌了進去……
在意識消失之前,五條悟感覺自己倒在了地上,他想起這是剛剛太宰治為他端上來的42度的波本威士忌。
“太宰,你做了什麼?”五條悟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了,但仍然能聽到言峰綺禮和五條悟的對話,隻不過離他相當遙遠。
“……真的是普通的威士忌,我可是一點毒都沒下。”
他聽到太宰的語氣也有些詫異,似乎很不理解他居然倒下了這個事實。
你們這到底什麼店?為什麼客人倒下了第一反應不是酒量不行,而是質問同伴?另一個人更離譜了,開口就是我沒下毒。
他聽著兩個又排除了自殺和他殺的可能性,終於言峰綺禮才說道,“那也許是喝醉了。”
“威士忌而已,這個量中也都不會醉。”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今天要犧牲掉寶貴的休息時間來照顧他了。”他聽到神父說。
“通知他的家人來接就好了。”
“我們認識隻有三十分鐘,說話的時間甚至沒有與你長。”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