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了咖啡店,安室透覺得自己的人生變得精彩了許多。
過去的二十八年並不能說是尋常,但也比不過如今。以前可能是平平無奇的酒廠臥底,現在已經是上了這條賊船很難下來了。
原本以為自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咖啡店員,頂多兼職一下廚師的工作,沒想到在咖啡店的這一年裡,店員才是最不重要的工作內容。其餘的,給同事當首領秘書,聽同事吹牛,還有送同事去上學……
安室透用餘光看了看坐在他的車座副駕駛座位上的夏油傑,那孩子穿著冰帝學園高中部的製服,手中拿著提包,一臉平靜地看向窗外。
前一天被拜托了承擔送未成年同事上學的重任,雖然答應下來,不過這一路還是太安靜了,讓安室透有些不自在。
夏油傑打算去普通學校念書,明麵上給出的理由是自己的身心都隻是個未成年,應該去學校接受教育,否則人生就不完整。但真實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安室透糾結了很久,最後居然在走廊遇上了隨機刷新的BOSS——老板。
他們老板還是一副傻白甜的樣子說自己相信夏油肯定是有分寸的,然後還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又吐了血,就像出現一樣,急匆匆地又離開了。
除了老板,太宰和中也都說不用擔心,安室透推測,這估計是複活的代價之類,畢竟就連太宰這種黑手黨領袖,也在堅持做著正義夥伴的工作。
“你一直在偷看我,有什麼事嗎?”夏油忽然開口問道。
被抓包的安室透表情自然,沒有半分的不安。有些問題估計他想破頭也很難想出來,還不如直接問本人,而且夏油傑變成高中生以來,性格也溫和了許多,“我是在想,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學校。你說過你有未來的記憶,很多東西也不需要重新學一遍吧。”
“這個啊。”夏油傑摸了摸下巴,如安室透想的那樣沒有生氣的意思,很平淡地解釋道,“我還有兩個應該讀高中的女兒,我不想把她們送到那種爛橘子的學校裡,我希望她們有更好的青春。所以比起直接把她們送進普通人的學校裡,我得先自己體驗一下這種生活,才能確定這個選擇是否正確。”
麵對這正常到讓人隻能心生讚歎的回答,安室透也如同他想得那樣誇讚了一句,“真是用心良苦啊,她們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也沒有覺得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就算生前也隻有27歲的夏油傑有兩個高中生年級的女兒有什麼不對。
“希望她們不要怪我不告而彆就好了,因為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一直不敢去見她們。”夏油傑微微一笑,說道,“畢竟我對她們沒什麼實感,如果學校不錯的話,我想在學校裡和她們慢慢熟悉起來。”
安室透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偉大的父愛感動哭了,不禁說道,“沒問題的,她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夏油傑彎起眼睛無聲地笑了笑,這時他們也到了學校附近的街道了。為了安全,汽車最多也隻能行駛到這裡,之後就需要自己走了。
夏油傑下車前,從包裡拿出一本封麵花花綠綠的文庫本,遞給了安室透,“當做你送我過來的謝禮吧,聽說最近很流行。”
愉快地和夏油傑說了再見的安室透,看到了他更像人類的一麵,他覺得這個人也沒有那麼難相處,他一直看著夏油傑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打算驅車離開。
但這時,汽車的窗戶忽然被敲了一下,安室透看到了可疑的眯眯眼和咖啡廳樓上借住的偵探小學生對他露出了有些恭維的笑容。
他歎了口氣,降下了窗戶,問道,“有事?”
“那個,安室哥哥,我和衝矢先生想去中心醫院,你能帶我們一程嗎?”柯南故意裝成了可愛的小孩子的語氣,對著安室透賣萌。
“可以嗎,安室君?”衝矢昴也問道。
安室透至今仍然覺得衝矢昴很可疑,他曾經懷疑衝矢昴就是死去的FBI探員赤井秀一,而獨身去試探過他,雖然當時一無所獲,但之後還是露出了馬腳,他現在仍然覺得衝矢昴就是赤井秀一。
他盯著衝矢昴那張令人不爽的臉看了幾秒,按開了車門的鎖,“上車。”
柯南坐在了他的副駕駛上,估計是知道安室透不怎麼想跟衝矢昴說話,加上他們也是在拜托安室透辦事,決定承擔起活躍氣氛的責任,“安室哥哥怎麼會到這裡來?”
“送朋友上學。”安室透說道,江戶川柯南他倒不討厭,回答起來還是很自如的,“在我們店裡勤學檢工的少年,今天沒人送,就拜托了我。那本書就是他剛剛送我的,說是最近很流行。”
柯南身體微微前傾從平台上拿下了那本書,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沒聽說過的作者呢,「G今天也不想碼字」?好奇怪的名字。”
“我也沒聽說過這個作者……”安室透抽空瞟了一眼,問道,“書名呢?說不定這個聽說過。”
“書名是《我和我背叛了組織的前同事因為下雨坐上了同一輛末班車,被車上曾經是知名偵探的小學生指認成了殺人凶手,不得不與前同事再度聯手的時候,被前同事悄聲詢問其實你也早就背叛了對不對》……”
柯南的聲音越到後麵越小,但如果突然停止一定會更尷尬,他還是堅強地念完了。
四月份已經開始回暖,尤其是今天的氣溫快要接近二十度,車內的空間卻仿佛一個特異點,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好幾槍,尤其是安室透和衝矢昴,兩個人都有些抑鬱。
安室透打開了車內的暖氣,聽著柯南努力地緩解尷尬,“原來最近中學生之間流行這種書啊,好久沒有去書店了呢。”
“柯南君,你也隻是個小學生,怎麼知道中學生之間的流行呢。”衝矢昴提醒了他一句。
柯南沉默片刻,勉強地露出了微笑,“當然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