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覺得不僅僅是這樣,在與假夏油相處過的真人身上,有微弱的魔力殘留。太過微小以至於就連他也沒覺察到,還是許久沒有開口的阿賴耶提醒他的。
所以就要考慮另一個可能性,假夏油也許是被聖杯召喚出來阻止他的。聖杯不想被守護者回收,所以做出了這種事,也因為聖杯的參與,導致特異點的偏差值大幅度下降。
有了這個基調,他做起一些事來就更大膽了。
隻要假夏油提出一些計劃,很快地就會被破壞,次數一多,假夏油也發現不對勁了。
然而就算發現不對勁,他也沒辦法更改這個現狀。幾乎是每次,他想要留下觀察到底是什麼破壞了他的計劃時,他就會覺得身體不對勁,馬上就要死掉一樣。
雖然可以再更換其他的身體,但是沒有比夏油傑更合適的身體了。沒錯,他並不是夏油傑,而是利用了他的身體的外來者。
去年聖誕前夜的事件中,他得到了這樣一個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堪稱完美的軀殼,僅有的五個特級之一已經是次要的事情,這個軀殼最有價值的地方是他的身份——「六眼」五條悟的摯友。
羂索拿出了一個不足手掌大的正方體,上麵有著詭迷的花紋,他也是費儘力氣才得來的特級咒物,禦門疆。
想要達成他的目的,那麼五條悟就不能存在,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戰勝五條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利用自己的這個軀殼封印他。
羂索不是第一次將彆人的身體占為己有,從一開始他就計劃好了要奪取夏油傑,前麵都順利地異常,唯有在自己將要轉移過去的時候,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排斥。
那時他幾乎以為自己要翻車死掉了,身體在一點點消失,連意識也是。那時候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一定要成功轉移過去。
命運還是站在他的一邊,隱約之間他看到了禦門疆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成功了。
那時羂索的心中莫名地出現「願望實現了」的想法,而如今看著禦門疆,他卻感覺,是禦門疆帶著他逃避著什麼,並且有種奇怪的直覺:如果知道了是什麼一直在破壞他的計劃,他也許就徹底沒有回天之力了。
這種令人討厭的感覺,是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之前無論是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淡然地將自己轉生到另一個身體上,繼續實現著自己的大業,也從未有過這樣自己會死的危機感。
如果去問那幾個特級詛咒,也許就能很輕鬆的得到答案,但是他不能這麼做,本身他與詛咒就是互相算計的關係,他不能在這裡落下風。
特級咒物「禦門疆」發出了金色的奇異光芒,羂索將它重新收起來,特級咒物散發出的力量很大,他不能引來咒術師。
「夏油傑」已死,現在必須緊緊地藏好身份,最終在與五條悟的對決中,勝算才能增加些許。
……
伏黑惠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有些敏銳地四處張望著,連眉頭都皺起來了。與他一起出任務的禪院真希見狀停了下來,她知道伏黑惠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便問道,“怎麼了?”
“剛剛我感覺到了很可怕的力量……不過現在已經一點都沒有了。”伏黑惠的表情有些嚴肅,他四處看著,聚集精神想要重新感受那種力量,但卻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我們今天要去祓除的二級詛咒?”禪院真希提出了問題,她也微微皺起了眉,“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理論上不應該這樣。”
“應該不是,我感覺可能要更強一些……不過也可能是我感覺錯了。”伏黑惠轉過了頭,正想與禪院真希說回去的時候,隔著馬路,他看到了一個少年。
少年穿著高專的製服,長發綁成了丸子頭,彎著眼睛衝他露出了微笑,但伏黑惠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高專每年的新生都很少,但三年級以上的學生一般都已經去獨立做任務了,基本不在學校,伏黑惠也不敢保證自己見過所有的學長。
另外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是競爭關係,位於京都的咒術高專其實是他們的姊妹學校,校服的樣式也是統一的,京都校的學生他就更不可能全部見過了。
不管是什麼關係,對方都不應該是敵人,伏黑惠衝著對方微微點頭示意。
“惠,你在和誰打招呼?”禪院真希微微一愣,順著伏黑惠的目光看了過去,在看到那個人的臉時,她的瞳孔微微收縮,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麼會……”
伏黑惠看到對麵的少年衝著他們揮了揮手,一輛卡車從路中間經過後,那個人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禪院前輩……喂?”伏黑惠叫了兩聲禪院真希依舊沒有反應,他正好動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禪院真希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人呢?”
她說著話就要去追,卻被伏黑惠攔了下來,“早就離開了,你現在去也找不到。那個人是誰?敵人嗎?”
禪院真希抿了抿嘴,有些猶豫是否該將這件事告訴一年級的學生。今年的一年級隻有伏黑惠一個人,雖然她也不是剛認識這小子了,但還是有著身為前輩對後輩的愛護。
“告訴我,禪院前輩。”伏黑惠看著她,語氣十分地堅定,“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熊貓前輩或者狗卷前輩,反正我一定會問到的。”
“彆叫我那個名字。”禪院真希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隨後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了,“那個人,我認識他。”
“他穿著高專的校服,是前輩嗎,還是京都的學生?”伏黑惠說道,他覺得應當是前輩,畢竟高專劃為了東京和京都兩校,也是將關東和關西地區分了區域,一般會按照就近性原則分派咒術師執行任務,很少有京都的咒術師被派到東京來。
“我不知道。”禪院真希搖了搖頭,她盯著那個人剛剛在的地方,表情十分地凝重,“但是我可以確定一件事。”
“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