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把牌一撂,道:“你們都不讓,那便老朽讓咯。”
那三人立馬齊齊起身。
鐵慈笑道:“可彆。在下根本不會這麻將,如何能和諸位廝殺。”
老者似笑非笑看著她,道:“真不玩?”
鐵慈斬釘截鐵:“真不會玩!”
兩個女子都用非常奇異的眼神看著她,大抵覺得這是個入寶山而不知撿拾的傻逼。
老者盯了鐵慈一眼,點點頭一揮手,坐下來繼續,也不理她了。
兩個女子都隱隱鬆了口氣模樣,坐下來繼續受虐。
沒人理鐵慈,她也無所謂,乾脆蹲下來,和那少年一起看螞蟻。
蹲下身才發覺那蹲著的看著像個少年,眉目卻還稚拙,顯然還是個孩子,隻是長得人高馬大而已,相貌上和那嬌小甜美少女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姐弟。
那孩子也不理她,手裡拿根樹枝,自顧自撥弄那螞蟻,一隻螞蟻背著一塊糕點屑十分艱難,他揮舞著樹枝去幫,卻將那糕點屑碰掉在地上,他又試圖將糕點屑放回螞蟻背上,反而驚擾了螞蟻的行進路線,那隻螞蟻眼看著丟了食物又掉了隊,團團亂轉,那孩子也急得哇哇大叫,騰地跳起身來,不住伸手撓臉抓頭發,眼看著黑烏烏的頭發一團團地落在鐵慈臉上。
亭子裡那個嬌小少女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瑆兒!”抬腿就要下桌。
她一抬腿,另外兩人齊齊抬頭盯住了她,眼神歡喜熱切,看得那嬌小少女定在桌邊,看看牌局,再看看外頭的孩子,左右為難了一陣,便遷怒到了鐵慈身上,鼓著嘴怒道:“讓你打牌你不打,非要來招惹他,好讓我下桌。這行事也太惡心了些!”
鐵慈被罵得莫名其妙,注意力卻主要在那孩子身上,看他歇斯底裡對著螞蟻大喊大叫,隱約想起師傅說過的一種情況,便一手抓住那孩子亂揮的雙手,不讓他再自傷,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蜜漿,那是飛羽掏蜂窩熬出來的蜜,鐵慈飛快地將蜜在地上灑了一圈,大批螞蟻立即逐甜而去,地麵上逐漸顯示了黑壓壓一個圖形——圓圓腦袋,眯眯眼睛,看上去竟和那孩子長相有三分相似。
那孩子頓時被吸引,一屁股坐了下去又死盯著不動了。船上的少女原本看鐵慈抓住孩子,再也顧不得牌桌,猛地起身衝下來,剛衝到鐵慈身邊,看見這一幕倒怔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船上那彩袍女子已經伸長脖子對她道:“你,離桌,棄權。”
嬌小女子臉色一灰,那老者卻推倒牌麵,笑道:“胡了!”
戚公子道:“先生高技!”
彩袍女道:“我輸。心服,口服。”
鐵慈:“……”
彩虹屁也不會拍,誇得一個比一個生硬。
難為老者笑眯眯聽著,居然還十分受用地點點頭,卻又指著嬌小少女道:“是個重情義的,明日還來陪我老頭子吧。”
嬌小少女喜出望外,一張小臉煥發光彩。
彩袍女子瞬間臉色冰冷梆硬。
戚公子神情意外隱隱羨慕。
老者又道:“按規矩,你既下了桌,今日是不能上桌了。那便你來吧。”
後一個你是對鐵慈說的,那兩人臉色又是齊齊一變。
鐵慈已經給這幾個人神神秘秘的麻將局給吊起了胃口,看一眼那老者,忽然袖子一卷,道:“那就陪老先生再玩幾局。”
一邊悄聲對走到身邊的嬌小少女道:“你們到底在賭什麼?為什麼死活不肯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