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妖豔賤貨(二更)(1 / 1)

辭天驕 天下歸元 4060 字 11個月前

晚飯在樓下拚了一桌,這客棧已經被鐵慈包了下來,不怕被不相乾的人打擾。   顧小小精神好了許多,不急不慢地下樓來,坐下來之前習慣性地掃了一眼菜色,問了價錢,便出去和赤雪說了幾句,過了一會掌櫃的滿頭大汗進來,給眾人添了好些菜,又不住賠罪。   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莫非菜裡有毒?   鐵慈心知肚明,笑道:“這回又賺回多少?”   顧小小一人一桌,坐在她身側,離彆人遠遠的,聽她這麼說便白了她一眼,道:“十八,雖然你家大業大,但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這家就是個黑店,這季節豆腐容易發餿,魚遍地都是,最是價賤,他就能搞出三四樣豆腐菜魚菜來。綠葉菜貴得多,卻沒見幾根,還敢收你一兩銀子,不叫他吐出一半來,我跟他姓。”   “可彆,真跟他姓了,你老子會打斷你的腿。”鐵慈給他夾菜,“一路上辛苦了。多吃一些,補補身子。”   顧小小張開手,鐵慈會意,笑著示意丹霜把錢包給他。顧小小收了道:“以後你的衣食住行,我來打理。還有你的房間,天啊,跟了我這麼久還沒學會收拾嗎,我今天看見一眼差點沒暈了。”   這也是常規了,顧小小有整理癖,不給他整理他會打人。   鐵慈頻頻點頭,絕不抵抗。   其餘人麵麵相覷,在場除了飛羽,人人知道她的身份,一時蔚為奇觀。   隻有二師兄,頭也不抬,端坐在側,對他身邊的飛羽道:“我覺得那個排骨甚好。”   飛羽斜睨他一眼,道:“所以,喂我啊!”   等著被她喂的二師兄想了半晌,拿起筷子,喂了飛羽一筷,喂完放下筷子,容光煥發,和鐵慈道:“我原覺得女子貞靜順從會照顧人便是好的,如今瞧著,男子照顧俏皮的女子卻也甚有情趣。”   鐵慈:“……”   俏你奶奶個頭。   情你奶奶的趣。   ……   大雨又連著下了三天。   這三天裡,鐵慈覺得自己成了夾心餅乾裡的夾心,三明治中的培根,熱狗裡的香腸,夾在男閨蜜和女閨蜜之間,欲仙欲死,痛不欲生。   顧小小每天辛辛苦苦給她整理房間,一眨眼飛羽就弄亂了。   飛羽弄亂了顧小小就等她走了再整理,但是花費一個時辰重新整理好,飛羽一眨眼又給恢複原狀。   這還沒完,飛羽還在顧小小整理鐵慈房間的時候,把顧小小自己的房間也動過了,動得還和鐵慈房間不同,就被子稍稍拽出來一點,鞋子往裡踢一隻,杯子斜出了托盤這樣的細微改動,但比那種弄得一塌糊塗還缺德——乍一看還是乾淨整潔,尋常人發現不了,但對於顧小小這樣的人,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躺下去又起來,起來又躺下去,一點點地糾正,整整花費了半日功夫。   於是顧小小就整理房間從早到晚,連和鐵慈說話都顧不上,他日常不鍛煉,身子骨不強健,昨日淋了雨,今日焦了心,很快就傷風了,躺在床上還在指揮:“扶我起來,我還能行!那個杯子還沒整好!”   而始作俑者,卻和二師兄出門去踏青了,也不知道夏天都快過了,還下大雨,能踏個什麼青。   飛羽和二師兄晚上回來,一進門就打聽鐵慈在做什麼,聽說顧小小傷風,鐵慈親自看顧,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嗬嗬冷笑一聲,“妖豔賤貨。”   回複她的赤雪站在一邊,聞言認真上下看了飛羽一眼。   這個……人還真的沒有自知之明啊。   鐵慈看飛羽回來,還挽著二師兄的胳膊,目光在那胳膊上一掃。   飛羽的指尖縮了縮。   二師兄卻越發得意,胸脯一挺,胳膊夾得更緊了些,把飛羽的手指頭都夾紅了。   鐵慈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刺眼,轉開目光,心想這是西洋禮節,西洋禮節……轉而又想,師傅說過西洋禮節還包括貼麵禮和吻手禮呢,這兩位也照做麼?   晚飯她安排赤雪檢出顧小小喜歡的菜送進房間去,那邊飛羽從頭到尾不動筷子,二師兄樂在其中地履行“照顧俏皮女子的情趣”。   鐵慈聽著那邊打情罵俏,胃口便不怎麼好,草草吃幾口便收了碗。   赤雪收拾吃食時,禁不住歎一口氣。   這複雜的男女關係喲。   晚上鐵慈看過顧小小回自己房間,一進門就看見飛羽躺在她床上。   鐵慈歎一口氣,倚在門框上看她。   頭牌在搞什麼幺蛾子,白天不理她,晚上卻又來癡纏。   飛羽側身對她躺著,撐著臉頰,懶懶道:“回來啦。”   鐵慈嗯了一聲,忽然道:“小小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是鐵杆兄弟的交情。你為何對他敵意這般重?”   飛羽笑了一聲,“他似乎對我也沒什麼好臉,你怎麼不去勸說他?”   “我會和他說的。小小對人防備心重,不敢和不熟悉的人接近,一開始對你戒備也是正常。”鐵慈道,“你且包容些,大家熟悉了,你便會知道,小小是個很簡單的人。”   “瞧你這一句句維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你小男媳婦兒。”飛羽曼聲道,“是不是,十八兄?”   鐵慈端著下巴瞧她,忽然好笑道:“瞧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吃醋。”   飛羽挑眉看她,並不羞惱,悠悠道:“我便吃醋又怎樣?”   “好了,我知道你們女人占有欲強。不愛自己的關注被分給彆人。可是你不也故意氣我了?”鐵慈哄一句,“放心,不過是自幼好友交情而已,我可不是斷袖。”   前半句飛羽聽了還微帶笑意,正想問一句“那你被氣著沒有”,聽見後半句,眼神猛然一沉。   鐵慈此時聽見隔壁咳嗽,正探頭去看,也沒看見她神色變化,再轉回頭時,就見飛羽猛地往後一躺,拿她的被子往頭上一蓋,直挺挺睡著不動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揉著眉心過去,抓著被子一裹,準備把她裹了扛回她房間去,結果一拽沒拽動,再一看,飛羽抓著她的榻邊呢。   鐵慈給她氣了一天,實在也不想和她吵架,客棧床榻小,擠不下兩個大長腿,鐵慈隻好委委屈屈縮在南窗下的榻上,飛羽在她床上四仰八叉,不知怎的,看她讓出床,更生氣了。   有人敲門,卻是樓下的李植拿著書上來請教,李植讀書向來刻苦,然而等他敲開門,還沒說幾句,就看見飛羽瞪過來的灼灼眼神,頓時覺得自己來得很不是時候,飛快地告辭了。   鐵慈看看外頭的天,心想這天和漏了似的,東明縣內的三百河是海右主要河流之一,上下遊萬戶人家,可不要受了災。   床上的飛羽屁股對著她,鐵慈欣賞了一下頭牌的細腰長腿的輪廓,又是鬱悶又是滿足地睡了。   鐵慈睡相不怎麼好,半夜一個翻身,被子就掉了,朦朧裡看見有人靠近,心想頭牌來給自己蓋被子了,頭牌矯情雖矯情,心裡還是向著自己的。   卻感覺到頭牌根本沒有撿被子,還順腳踢開,自己翻身上榻,抱住了她。   鐵慈正想這瘋批美人行事可真沒章法,忽覺腦中一黑,已經沉沉墜入黑甜鄉。   榻上,飛羽抱著她,將下巴緩緩擱在她肩頭,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這一聲笑聲頗為甜膩,在靜夜中十分清晰,隔壁還在翻烙餅的顧小小聽見,翻著白眼翻了個身,咕噥道:“示威還是怎的?哈哈傻女人!以後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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