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是鐵慈,出聲之前,順手摸了個麵具給戴上。
眾人的目光都對她看過來,鳴泉書院有學生怒道:“你是什麼人?藏頭露尾的?莫不是祁佑的同夥?”
鐵慈看也不看他,隻道:“祁佑若有同夥,也隻可能是方才場上的最後幾個人,哪輪到我。”
“你什麼意思?”
“先前場上比試,你們都看見了,這比箭是要比速度的,而祁佑射箭的速度,比所有人都快,他一支接著一支抽箭,從來沒有時間回頭,那麼如果這支箭是他自己放進去的,他要如何保證自己不會拿到這支箭,不會提前把這支箭射出去?”
祁佑射出的那支箭,是他箭筒裡最後一支箭。
眾人陷入沉思,確實,如果這箭早就在箭筒裡,以祁佑射箭的速度,所有箭隨機抽取,根本沒有辦法保證射楚行白的那支箭是這支特製箭。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最後,他箭筒裡已經沒有箭了,有人把這支特製機關箭投入了他的箭筒,算準了祁佑一定會在楚行白射箭的時候出手攔截。”
那這個人就一定隻能是留在場中最後的幾個人。
場上縱馬,交錯而過的時候,投箭於祁佑箭筒,然後,祁佑取箭拉弓,楚行白中箭。
眾人目光都落在最後那幾個人身上。
方懷安,李蘊成,還有策鹿書院的一個學生,和鳴泉書院的一個學生。
鳴泉書院那個學生,之前排名平平,可騎射非常出色,所以堅持到了最後。
策鹿那個就不一樣了,那位幾乎沒有射箭,一路苟到了最後,而且全程都護在了方懷安身側,幫他分擔了不少注意力,很明顯是來給方懷安保駕護航的。
策鹿書院對於這次大比的態度,從一開始對簡奚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追求高名次,追求捧出真正能夠進入陛下和太女身側的高位人才,為此不惜犧牲其他的苗子,對簡奚如此,對這幾位入圍的學生也是如此,他們真正要確保捧出來,捧上去的,隻有方懷安。
至於李蘊成,不用考慮,他出身策鹿,但已經出師。
這幾個人都有嫌疑,此刻處於眾人目光掃射之下,方懷安李蘊成神情磊落,鳴泉書院的學生表情無辜,策鹿書院的學生有點慌張不安。
鳴泉書院那位叫董策的學生,揚了揚手中弓道:“我一直在西側射靶,根本沒有接近過祁佑。”
李蘊成道:“我在最東側。”
策鹿書院的學生道:“我一直跟在懷安師兄身側……我沒有。”
方懷安沒有說話,抿住了唇。
眾人看著他。
他道:“我沒有。”
董策忽然道:“彆的不說,但是我先前遠遠一瞥,無意中似乎看見方師兄策馬經過祁佑師兄身側?”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方懷安。
方懷安皺眉,想了一會,道:“確實有過,當時我也想夾擊楚行白,但隻有一霎。”
“一霎就夠了。”董策道。
方懷安不善言辭,半晌隻是重重地道:“我沒有!”
這話著實顯得有些蒼白。
畢竟嫌疑人隻可能是在場四人,隻有他經過祁佑身側。
鳴泉書院院正立即道:“既如此,方懷安同樣有嫌疑,一起拿下和祁佑同審。”
便有人上前來,方懷安站得筆直,冷冷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策鹿書院的人都皺緊眉,心想這不是表現風骨的時候,一旦作為嫌疑人被押,便等於也失去了入選的資格了。
身負嫌疑的學生,是不會出現在呈給殿下的名單上的。
策鹿書院的人,都對鐵慈怒目而視。
眼看方懷安就要被押下去,忽然又一聲:“且慢。”
眾人轉頭,又看見戴麵具的鐵慈。
“你又出什麼花樣!”有人忍不住道。
鐵慈回頭看看人群,笑道:“真的是方懷安投箭的嗎?那麼有沒有人有不同意見?或者策鹿書院的小可愛們,有誰能幫你們師兄辯解一下?”
一陣沉默,眾人麵麵相覷。
忽然一支手臂豎了起來。
眾人看去,卻是那個打登徒子,又在第一場比試中要求台下搶答的女俠。
女俠高舉手臂,對眾人咧嘴一笑,卻又道:“不是我。”
眾人:“……”
女俠順手把旁邊愕然看著她的簡奚手臂舉起來,“是她!”
簡奚嚇了一跳,想要掙脫卻掙脫不了。
女俠笑道:“彆不好意思啊。我看你方才表情就不對,想舉手又不敢舉手的樣子,我便幫你舉了啊。”
簡奚:“……”
這姑娘有個好處,日常慫,能不出頭就不出頭,但是如果真逼出來了,倒也從來不在怕的。
她深吸一口氣,拉著女俠走出人群,對比武場管事道:“我們需要兩匹馬。”
管事看容溥,容溥看一眼簡奚,點點頭。
片刻兩匹馬牽來,簡奚和那女俠各自上馬,兩人在場上策馬,其間一個交錯,簡奚在前,女俠從她身後馳過,女俠抬臂,做了個投箭的動作,卻發現簡奚的箭筒在另一邊,她掄起手臂,簡奚抬起的手臂,正好架住了她抬起的手。
兩人這個姿勢凝固了一會兒,好讓眾人看清楚,一會兒之後,才雙雙收勢,策馬退回。
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大部分人還在懵,如容溥等人已經明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