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眾人很快就得知岑寧要開始備孕的消息, 後來一周裡,陳姨和徐婉瑩都開始替她準備起各種營養補充。每天定量的水果、葉酸,還有加強身體用的補藥……
總之陣仗十分大。
客廳裡, 岑寧和易惜坐在一塊, 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
“寧寧,快過來,這藥先吃了。”陳姨的聲音從遠處的廚房傳了過來。
岑寧頓時苦了臉:“來了。”
答完,回頭拍了易惜一下:“是你吧, 後來我可隻跟你提了一句準備要孩子了,你竟然通知所有人,陳姨現在每天都——”
易惜訕訕道:“哎呀我也就是隨口跟陳姨那麼一說, 再說了,你這事多重要,可得好好準備著。”
岑寧:“可那補藥好難喝。”
易惜攬過她的肩膀:“小寧寧, 難喝也得喝, 你之前工作太忙消耗太多,而且人還瘦……嘖, 忍忍吧。”
易惜邊勸說邊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熱鬨態度。岑寧瞪了她一眼, 耷拉著臉起身了。
其實這補藥也不是藥,是營養師那邊特彆調製的湯。那裡頭加了很多身體需要的因素,什麼都好,就是苦得很。
“趕緊趁熱喝了啊。”
“喔,知道了。”
陳姨又轉身回了廚房, 岑寧用湯匙舀了一口:“唔……好苦。”
言行之走過來時正好看見五官都皺在一起的岑寧,他在她邊上坐下,瞄了一眼碗裡的東西:“真那麼苦?”
“苦死了。”岑寧可憐兮兮地看著言行之,“難喝。”
言行之也心疼:“這東西是營養師特地調的,對你身體好。”
“可其實也可以不用喝的對不對,你看易惜,她之前就沒有喝這些。”
“話是這麼說……”
“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岑寧見縫插針,“那你幫我喝,快快快!”
岑寧非常快速地將碗推到他前麵,言行之看了她一眼,眼神禁止。
岑寧撇著嘴,在他邊上蹭:“行之哥哥……”
言行之對岑寧這種撒嬌總是沒什麼辦法,她一示弱,他也就隻能接著。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淺聲道:“下不為例啊。”
岑寧點頭如搗蒜:“嗯!”
言行之拿起碗悶了一口,湯汁從舌尖到舌尾,果然是苦澀異常。
“難喝吧?”
言行之擰著眉:“還好……”
岑寧:“就還好嗎?你再試一口?”
言行之:“……”
端起碗,剛打算由著她再喝一口時,邊上突然傳來一個驚訝到誇張的聲音:“你們在吃什麼呢?言先生!你手裡這黑乎乎的東西怎麼那麼像岑寧吃的補藥啊。”
言行之眉角微微一抽,麵色有些尷尬。
而岑寧根本來不及尷尬了,起身就撲倒易惜邊上唔住了她的嘴:“噓!”
易惜:“嗚嗚嗚&%……”
岑寧一臉慌亂:“你小點聲!”
可她這個補救措施明顯已經來不及了,陳姨聞聲從廚房出來,她看看岑寧,再看看端著碗的言行之,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哎喲行之你乾什麼呢,放下放下。”
言行之輕咳了聲:“陳姨,其實是……”
“這又不是給你喝的你喝個什麼勁!”
岑寧連累言行之被訓斥,連忙出來解釋:“陳姨,是藥太苦了,我……”
“她說藥太苦了我不太相信,所以嘗一口而已。”言行之接道。
岑寧瞥了他一眼,見言行之表情嚴肅,也順勢點了點頭。
陳姨一臉無奈:“多大了好奇心這麼重,這藥是苦。放下吧,彆喝岑寧的東西,這像什麼話呀。”
言行之:“……”
“陳姨說的是。”岑寧走回餐桌邊上,接過言行之手裡的碗一飲而儘,“我是不應該真給他嘗的。”
語閉,桌下的手被言行之拉過去捏住了。
陳姨:“你們啊,真是……”
“闖了禍”的易惜趁沒人注意她,灰溜溜地從餐廳溜了出去。不過還沒走到客廳就被徐南儒逮住了,“去哪?”
“回房回房。”
徐南儒:“怎麼了?”
易惜一副想笑又努力憋著的模樣:“你哥剛才偷偷幫岑寧喝藥被我舉報了,然後他倆現在正被陳姨嘮叨呢。”
徐南儒搖搖頭,敲她腦袋:“你又胡鬨。”
“這哪是胡鬨啊,我是為他們好。”易惜一邊說一邊拉著徐南儒往樓上走,“快快快我們趕緊回屋去,等會他們出來了我可要被攻擊了。”
岑寧最終還是得乖乖喝藥,不過後來的一段日子言行之每回都會準備她最喜歡吃的奶糖給她解苦。有一次在口袋裡塞了幾顆糖忘拿出來一直帶到了部隊裡,之後在部隊換衣的時候奶糖從口袋裡掉出來,被同在的幾個弟兄發現還笑了好久。
不過最後,他一句“老婆喜歡吃糖”就把那群人的笑給堵回去了,部隊裡那一批單身狗聽聞這話可再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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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寧那“苦”日子並沒有過很久,三個月後,她例假沒來,跑去買了幾根驗孕棒測試,根根都是雙紅線。
測驗結果出來後,言行之坐在床邊,盯著手上的幾隻驗孕棒看了很久:“真懷了?”
岑寧有些興奮,說話都帶了顫音:“真的。”
言行之緩慢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又慢慢地落到了她的小腹:“這東西能準嗎。”
“一根不準兩根不準,總不至於第三根還不準吧?”
言行之想來也是,不過看著這玩意,心裡還是不放心,於是他將驗孕棒隨手一放,起身拉著岑寧就往房外走:“跟我來。”
岑寧有點懵:“去哪啊。”
“醫院。”
“啊?”
“去檢查確定一下。”
言行之帶著岑寧風風火火地下了樓,途中撞見徐婉瑩和陳姨,走出門的時候又遇上了剛回來的徐南儒。
言行之方才走得急,車鑰匙都沒拿,此時看著徐南儒迎麵走來,他迅速拿走了他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車鑰匙。
徐南儒頓了一下,回頭:“去哪。”
言行之:“醫院。”
徐南儒:“怎麼了?”
言行之行色匆匆,隻簡單道:“懷孕了。”
徐南儒:“……”
徐南儒從來不容易喜形於色,所以帶著這個消息進屋的時候臉色也是很平靜的。
陳姨:“行之和寧寧去哪,都快吃午飯了。”
徐南儒經過,答了一句:“醫院。”
陳姨:“什麼?!怎麼了?”
徐婉瑩忙起身:“生病了嗎?”
“沒有。”徐南儒冷靜道,“就是懷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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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鐘,北京某醫院風風火火地走進了一群人,其中走在最前頭的老人還身著軍裝。
旁人紛紛側目,隻見這一眾人走上扶手電梯,一路往上,直達婦科門口。
言國豐等人到的時候岑寧和言行之正坐在醫院的座椅上等結果,岑寧不經意轉眸間,看到言家一眾人等浩浩蕩蕩地站在了這裡。
她愣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爺爺,你們怎麼都來了?”
言國豐連忙示意她坐下:“怎麼樣,什麼結果?”
言行之:“還在等,應該馬上出來了。”
言國豐點點頭,但眼睛裡卻明顯有些急切。
岑寧:“您在家等著就好了,有結果了會馬上通知家裡的。”
陳姨道:“老爺子哪坐的住啊,這不,一聽說你們是來醫院查這個的,從會議上下來後家也沒回就直接讓人開車來醫院了。”
岑寧輕笑了一聲:“您這麼著急啊。”
言國豐:“我可不著急嗎,你看南儒是行之弟弟,他孩子都出生了,行之都還沒消息!”
言行之看了眼手表,笑道:“馬上就有消息了,我去拿報告。”
今天是周末,婦科外有不少正在等待看病或者檢查的人,他們或明目張膽或偷偷摸摸,都在注意著言國豐等人。
言國豐本就正經威嚴,再加上他那一身軍服,看上去實在是分外莊重。可不過一會,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拿著一張單子出來說了什麼之後,那威嚴的老人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模樣,又跟普通共享天倫的老人沒什麼不同……
有人微微側耳,聽到了隻言片語。原來是站在眾人前麵的那個姑娘懷孕了,所以一家子才這般開心。
後來,一種人簇擁著那姑娘去做正式懷孕的其他檢查了。等一群人都走後,才有人低聲詢問:“剛那些什麼人呐?”
“看樣子是軍人啊,那老人我覺得有點眼熟……”
“嘖,我看這些人都不簡單,你看那小姑娘邊上的男人了嗎,真是出眾。”
“是吧,我也看到了,那幾個年輕人都好看。”
“話說,檢查個懷孕而已這麼多人來啊,你看我,什麼事都得自己來。”
“哎喲你跟人家比什麼呀,一看那家庭就不是什麼普通家庭啊,人可能是少奶奶,你是啥?”
……
懷孕的前段時期,岑寧害喜很嚴重。
有時候突然想吐,但是乾嘔了半天又什麼都吐不出來。坐立難安,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後來去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調整了飲食之後總算有些緩過來了。
“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啊?”言行耀坐在岑寧邊上,一臉好奇。
岑寧摸了摸還算平坦的肚子:“還不知道。”
“醫院不告訴的嗎?你們不想知道嗎。”
岑寧:“男孩女孩都行啊。”
言行耀:“我說最好是個女孩子,你看我們家一出就出兩男孩,再來個女孩子才有趣。”
易惜跟言行耀不對盤,老是喜歡懟他,於是聞言就道:“怎麼滴,我們倆男孩就不有趣了。”
“我又沒這麼說,我就是喜歡女孩子。”
易惜:“喜歡女孩你自己去生一個啊,你不是都有女朋友了嗎。”
言行耀瞪了她一眼:“瞎說,我哪來的女朋友。”
“陳姨不說你都相親去了嗎,對方還是個有錢有勢力的大小姐。”
“那就是相親而已!又沒成。”
“沒成啊?”易惜搖搖頭,“真是可惜,不過言行耀,你是有多沒魅力啊,這會就需要相親才能交女友了。”
“放屁!追我的女生一大把好不好,我那還不是被家裡煩得所以才去,我警告你啊彆胡說八道——”
“警告誰?”就在這時,客廳走進兩個男人,差不多身高,差不多表情,就連看著言行耀的那眼神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