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搶奪玉瓶的多為劍修或術修, 那位心動期修士就是一名劍修,在同境界中算是無敵的存在。
可他所學劍法實在拙劣,根本沒法與絕頂劍修相比,阿金一眼就看出他劍法中的缺陷,圍攻他的人雖看不出來,但也很快就將他殺死。
鮮血在地上流淌, 浸入阿金鞋底,他微微退後一步。
這一舉動卻讓人以為他在害怕。
領頭的心動期術修蔑笑看他:“要是不想死, 就自己交出來吧。”
阿金垂眸壓下心中暴戾情緒,“你們這麼多人,瓶子裡隻有一顆歸元丹,想好怎麼分了嗎?”
誰都想要歸元丹, 而且星月宮主出手就是聖品,這顆歸元丹一定是宮主顧念舊情賞給這雜種的, 要是拿到了, 不管是自己用還是賣掉, 都能大賺一筆。
不少人都蠢蠢欲動。
領頭的修士嗬斥一聲:“彆受了這雜種的挑撥離間之計!”
那些人這才稍稍安分了點。
領頭人不願再浪費時間, 直接向阿金攻來。磅礴的靈力逼向少年丹田,竟是一出手就要毀了少年根基!
阿金眸中幽藍閃過, 冷冽無比。
雪白晶瑩的點蒼劍清嘯而出, 劍尖一抹碧藍在黑夜中仿佛一顆發光的藍寶石, 熠熠生輝。
劍修可以越級挑戰,更何況,點蒼是尊主親手所鍛, 堅硬鋒利至極,加上破水絕妙劍式,他不信破不了眼前的危局!
點蒼的第一次見血,就拿此人來嘗試罷!
破水劍法以劈山斬水之勢,徑直迎向狂嘯而來的術法,兩者暴烈相遇,頓時掀起無數風浪,轟然衝向旁觀之人。
他們被擊出數丈遠,還不忘感歎:好漂亮的劍!好絕妙的劍法!
這半妖少年當真是被星月宮主趕出來了嗎?
那心動期術修完全沒有料到,一個築基期的少年居然能擋得住他的七成攻擊。
眼中一絲冷芒閃過,若是能殺了這雜種,到時丹藥是他的,這把劍也是他的!
劍非凡品,劍法又是世間少有,隻可惜,兩人相差兩個大境界,阿金縱使劍意再高昂,也無法真正衝破術法,傷到對方。
反觀他自己,身上已經傷痕累累。
殷紅的血沿著手臂滑落至劍柄,點蒼嗚嗚輕吟,仿佛在為主人受傷而哭泣。
那術修見他如此,不由得意獰笑:“受死吧!”
華麗的術法卷起亂石衝向以劍撐地的少年,少年目光冷銳,毫不畏懼,所有靈力灌入點蒼,打算接下對方全力一擊。
術修到底更勝一籌,靈力化成的術法衝破點蒼的阻攔,命中少年胸口,少年被擊飛倒地,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鹹腥味在口中蔓延,阿金伏在地上,渙散的眼神又漸漸重聚起來。
鮮血的滋味於他而言再熟悉不過,以前的他沒有反抗的能力,而現在,除了尊主,誰也不能阻他!
他從來都不甘心。
一股狂熱的劍意由內而生,點蒼劍瞬間呼嘯著直指蒼穹,那一抹幽藍仿佛聚集了萬千星辰之光,以摧枯拉朽之勢刺向術修慌亂之下聚集的防禦盾上。
鮫人鱗堅不可摧,若為武器,則銳不可擋。
在術修驚恐的目光中,劍尖擊穿防禦盾,刺入術修心臟處。
隻可惜,修為到底低了兩個大境界,術修靈力遠勝於他,少年力有不逮,劍尖再無寸進。
術修回過神來,蔑笑著聚起靈力,欲毀少年丹田。
“住手!”
一道怒喝衝天而起,下一秒,術修隻覺得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撥開,後背砸向地麵,硬生生砸出一個坑來。
阿金氣力殆儘,以點蒼撐地,抬首看向來人。
來人從飛劍而下,相貌英挺,身長八尺,一雙虎目看向他時,滿是欣賞與驚豔。
阿金認出來人,擎雲宗風連。
風連扶著風旬站在阿金麵前,稱讚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劍意,著實不錯。”
就連沒什麼力氣的風旬也忍不住頷首:“這劍法瞧著非凡,當屬上品。”
阿金給自己喂了一顆築基期歸元丹,傷勢立刻好轉,蒼白麵容也漸變紅潤,他起身問:“風長老為何在此?”
“你認識我?”風連納悶。
他當日參加交流會,阿金雖然身為給葉維青頒發歸元丹的雜役,可他並未放在眼裡,自然不認得阿金。
風旬卻訝異詢問:“你服用的是聖品歸元丹?”他看到那一閃而逝的七彩光芒了。
阿金沒回他們,掏出絲帕拭去嘴角血跡,提劍走到土坑麵前。
坑內術修身受重傷,乞求看向少年,妄圖讓阿金心軟不殺他。
阿金居高臨下,神色淡淡,垂眸道:“你攜眾欲奪丹藥,方才又想毀我丹田,此罪不可饒恕。”
言罷,提劍而起。
“且慢!”風連高聲阻攔。
少年充耳不聞,點蒼直接沒入術修丹田處,將丹田攪得稀巴爛,術修慘痛嚎叫不斷,讓圍觀者渾身泛起寒栗子。
“我剛才救了你,也重傷了他,你又何必沾染殺孽,就不怕天道懲罰嗎?”風連皺眉問。
少年幽藍的眸子透著幾分諷刺,“你若不救我,他會殺了我。我反殺他,才算報了這仇。天道公正,若是連複仇的機會都不給,我還修什麼道,成什麼仙?”
他說得沒錯,但風連欣賞他的劍法,覺得他小小年紀殺氣就這麼重不太好。
正想再說點什麼,就聽風旬也道:“小兄弟說得沒錯,若是有機會,我也想親手報複回去。”
風旬的經脈就是被人毀了的,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想,要是有朝一日他能手刃敵人,便死也無憾。
坑內的術修漸漸不再慘叫,永遠閉上了眼睛。
風連見弟弟如此,隻好不再多言,看向阿金:“你認得我,是星月宮的人嗎?”
少年沒再看一眼死去的術修,收劍轉身,神色冷漠,“你來星月宮有何事?”
風旬艱難上前一步,“求藥。”
看出來他身虛體弱,卻不知得了什麼病,阿金皺皺眉,“什麼藥?”
“續脈之藥。小兄弟能否為我引薦?”
原來是經脈有損,阿金很清楚,聖元大陸經脈受損的修士不在少數,但幾乎無藥可救。
他沒有妄自答應,而是看向風連,“我記得風前輩曾在交流會上因作弊被取消比賽資格,且進入星月宮的黑名單。若是你來求藥,恐怕尊主不會見你。”
風連一愣,無奈之下隻好挾恩圖報,“我剛才救了你,你應該要報答我。”
“我報答你,與尊主是否答應並無關係,”少年轉向風旬,“你們先在此等候,我上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