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內, 莊肅感覺生不如死。
星月宮的人倒也沒虐待他, 隻是將他關在小黑屋裡,限製他的行動, 也沒繼續用銀針折磨他。
可是他憋屈啊!
那些沒用的廢物到底有沒有回去告訴爹爹?他爹到底有沒有派人過來救他啊!
等他回去,一定要召集更多人手, 將星月宮踏平!讓那個遮掩形貌故作神秘的星月宮主對他搖尾乞憐!
他渾渾噩噩, 每天靠這些“美好的幻想”度日, 直到某一天,小黑屋的門被打開了,一縷陽光照射進來,落在他臉上,讓他品嘗到了久違的溫暖。
風連高大健碩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將陽光擋住,“福祿閣來贖人了。”
他爹派人來了!他終於可以回去了!
他的仙果,他的美人, 他的少閣主生活,通通都在眼前!
一隻大手忽然拎起他的後領,打破了他的幻想。風連像拎個小雞仔一樣拎著他, 一躍而至峰下。
峰下符陣外,一群人押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與風連對峙。
風連常常覺得,自己其實就是星月宮的打手,還是那種沒有特殊福利的打手。
想想就覺得心酸。
須臾,殷無儘領著莊嚴過來, 莊嚴一看到那女修,就擔心喊了一聲:“冰姐姐!”
莊冰猛然抬首,見到完好無損的莊嚴,麵上沒什麼表情,眼眶卻驀地紅了。
她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少爺了。
被人粗魯押來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隻能從他們的零星對話中判斷出,他們要拿自己去換莊肅。
也是,福祿閣裡,除了老閣主和之前的少閣主還有小少爺,有誰會將她的命放在眼裡?
她是賤命一條,她不怕死,可她很怕小少爺一個人在外麵過得不好。
所以見到莊嚴似乎過得很好的樣子,她終於放心了。
這次福祿閣派的人是修為較高的符師,有一定幾率可以製出紫色符陣,就是為了對付風連。
此前,齊望千早已讓聶尚查清福祿閣的事情。
莊冰乃老閣主撿回來的孤女,一直侍奉在莊嚴父親身邊,後被老閣主發現其有製符天分,遂收為乾孫女,成為莊嚴的乾姐姐。
但她從不以主人自居,在莊嚴出生前侍奉莊嚴的父親,在莊嚴出世後,一直照顧莊嚴。
莊嚴出生後不久生母就去世了,莊冰於他而言,亦姐亦母,兩人感情甚篤。
驚器樓還查出,老閣主和前少閣主的死確實有些蹊蹺,證據似乎直指二房一脈,可惜更深入的還沒查到。
為首的符師麵色陰沉,看向拎著莊肅的風連,道:“一起換!”
風連不疑有他,又或許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所以與那符師同時扔出人質。
就在他接過莊冰的時候,一道紫色符光突然生在他腳下,將他緊緊纏住,不僅如此,他的修為似乎也被壓製了。
可惡!
等他出來,定要弄死這丫的!
莊冰也被符籙控製,一直沒法動彈,兩人都被困在符陣中,根本發揮不出一絲實力。
而殷無儘又隻是個築基期修士,莊嚴更是連築基期都沒到,為首的符師不禁露出一抹自得的冷笑。
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困在陣中出不來!
他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不僅要將少閣主帶回去,還要帶回莊嚴,至於莊冰,完全可以直接殺了。
閣主答應了他,隻要完成這次任務,以後福祿閣的資源全都向他傾斜。
他正暢想著美好未來,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痛不欲生的哀嚎聲,他扭頭看去,隻見自家少閣主正抱著腹部蜷縮在地上滿頭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他怒喝問道。
對於符籙之外的專業領域,他一竅不通。
殷無儘冷冷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福祿閣公然不要臉耍陰招,星月宮也不是吃素的。在福祿閣抵達峰下之前,他們就已經猜到福祿閣的尿性,並做了相應的部署。
倘若福祿閣誠心換人,他們也會客客氣氣;倘若福祿閣出爾反爾,他們星月宮也不會坐以待斃。
為首符師沒想到還能有人比自己更陰,一時噎住沒法反駁,但他不能一直看著少閣主受苦,隻好硬著頭皮妥協:“解除少閣主身上的術法,我可以撤掉符陣。”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爽朗大笑,他驚異看過去,隻見風連輕易戳破符陣,帶著莊冰大喇喇站在那裡,一臉嘚瑟。
“這次咱們不需要交換,我還是更喜歡看你單方麵求我的樣子。”高大劍修一點情麵都沒留。
符師皺眉震驚,“這怎麼可能?你是如何破除符陣的!”
“身為符師,你不會不知道符陣是可以用符籙解開的吧?”殷無儘解釋道,“隻要有比你高階的破陣符,就可以解開符陣。”
星月宮連護宮大陣都是金色的,一個小小的破陣符又算什麼?
符師已顧不得疼得要死的莊肅,他的製符權威被質疑,這讓他極為憤怒,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聽聞星月宮護宮大陣的符光是金色的,想必背後有製符大師坐鎮,敢問那位大師姓甚名誰?”
他必須要知道是誰!目前修真界能擺出紫色符陣的符師屈指可數,他也是其中之一。
在此之前,他根本沒聽說過有誰能夠製出金色符陣來,如果是他認識的那幾個,估計早就大肆宣揚了。
所以,這個新冒出來的家夥到底是誰!
殷無儘藍色雙眸幽冷無波,“你還不配知曉大師姓名。”
一旁的風連點點頭,的確不配,畢竟星月宮的人也都不知道大師姓名啊。
大師實在是太神秘了,不過也太低調了。
要是葉維青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計立刻就得打他臉,也不知道是誰以前說不喜歡嘩眾取寵之輩。
現在居然覺得星月宮主低調。
當然,晏休也確實不算高調,除了聖品丹藥鬨出點動靜來,其他的都沒引起修真界轟動。
便是雙神器,目前也沒有麵向修真界廣為傳播,而少數聽聞的人始終存疑。
晏休也不在乎這些虛名,反正她隻有兩個目的,一是弘道,二是在弘道的路上順便給原身報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