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睜大雙眼,沙啞著嗓子說道:“這麼說……您沒救出少爺?”
“怎麼救啊!當時,那裡就你們兩個人而已!我是知道陵天蘇那小子要來,可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我又沒瞅見那小子,就以為你們在就把它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誰能想到是給吞了嘛。再說,那蝕毒血蟒看起來渾身是毒,躲都來不及,誰還會沒事找事的跑去翻它的屍體啊。”狐樹老頭哭喪著個臉,解釋道。
“說白了,你這老頭就是怕死是吧?當時,你要是留點心眼,破開蝕毒血蟒的肚子,將少爺救出來,說不定還來得及。現在,估計消化得連渣兒都不剩了!”香兒立刻暴走了,雙眼允淚,小臉含煞,揪著他的胡子又拉又扯,痛的他淚水長流。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您輕點!我哪是怕死啊,我冤枉啊我!明明是我不知道情況的,好不好!彆……彆扯了!好好好……要不,我……我現在就給您找陵天蘇那小子去,我向您保證隻要那小子還有一口氣兒,我就能讓它完全康複,真的!要是在晚點,那可真是連渣兒都不剩了哇!”
月兒在旁連翻勸慰:“是啊,冷靜點,香兒,快鬆手,說不定少爺還有救。”
聽月兒這麼說,香兒總算是肯鬆手,臉上煞氣未消,瞪圓了眼,道:“那你還不快去!要是少爺出了什麼事,你就準備為你自己熬一輩子的藥吧!”
狐樹老頭如蒙大赦,連連點頭稱是。
心裡卻暗自淚流,什麼世道?自己好心救人,費儘心力為她們驅毒,還搭了那麼多珍貴的藥,最後到成自己的不是了。真是好人難當哇!
狐樹老頭鬱悶的正準備踏出門口,忽然,眼底閃過一個白色毛球。
低頭一看
,一隻小白狐乖巧的蹲坐在門口,“咕唧”一聲,歪著頭,睜著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顯得十分無辜。
狐樹老頭頓時石化,腳底如同被釘子死死釘在地板上一般,口長得老大,喉嚨深處傳來一陣“咯……咯”的怪叫。下巴上的三股辮,被震驚的岔分為兩邊,直直的倒立而起,顯得十分滑稽。
“你怎麼還傻站在那裡鬼叫?!!還不快點動身!”背後立刻傳來香兒炸毛的聲音。
狐樹老人充耳不聞,怔怔的蹲下身子抱起小狐狸,感受到手中柔軟的觸感。嗯,這不是幻覺。這般想到,他便如同吃了春藥一般,雙眼充血,喘著粗氣。
陵天蘇本來還想著親近親近他,已報他對香兒,月兒二人的救命之恩。
結果,狐樹老頭口中呼出一大口粗氣。咦額,這老貨原來有口臭的,以前都不知道。
陵天蘇嫌惡的偏過身子,這味兒重的,一點也不亞於蝕毒血蟒的胃酸。嘖嘖,看來自己還是逃脫不了被熏死的命運啊,陵天蘇心中默默淚流滿麵。再這樣下去,吾命休矣!
狐樹老頭緩緩的轉過身,咬牙切齒道:“香丫頭,你看,這是啥?!”
床上倆人,看到他懷中的小狐,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少爺?!”頓時,喜極而泣。
陵天蘇眼睛一亮,撒起爪丫子就掙脫了狐樹老頭的手,一溜煙,竄到月兒的懷裡拱了拱。比起那令人作嘔的口臭,還是這溫香軟玉來得舒心啊。
月兒心裡一陣感動,正準備抱穩它,突然懷中一空,陵天蘇就被香兒一把提了過去,速度之快,讓月兒不禁咂舌。
香兒目光灼灼的盯了它半響,那直勾勾的眼神讓陵天蘇心底直發毛。果然,還是逃脫不了這“女魔頭”的魔掌啊!
冷不丁的,香兒小嘴一癟,眼睛一濕,豆大的眼珠就從眼眶裡滴滴答答的落下,“哇”的一聲,哭得好不傷心。
“嗚啊啊啊啊……少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呢,誰讓您亂逞英雄了,明明把您送走了,您又屁顛兒屁顛兒的顛回來送死作甚?也不瞧瞧您那小身板兒,就這樣胡亂衝上去,那蝕毒血蟒一巴掌就……哦,不對,它沒有巴掌的,是一尾巴就可以砸扁您。不過也虧得您身板兒小,被吞了個乾淨,要是您再長肥一點,肯定就被它咬了個正著,嗚呼哀哉了。嗚嗚……嗚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好、好可怕。
香兒說到最後似是沒氣了,就把臉埋在陵天蘇的頸窩裡,隻留下一陣長長的幽怨啼哭聲,聽著就像鬼鳴一樣。霎時,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陵天蘇任由她將鼻涕眼淚抹了自己一身,暗自感歎一句:我剛剛才洗的澡啊!
突然,陵天蘇臉頰一痛,隻見香兒兩指輕捏,捏著它一邊臉頰上的毛毛,一根根的拔呀拔的,一麵拔一麵哭,好似在泄憤。
啊啊,彆拔了,彆拔了,再拔就要禿了。到時候,自己一邊臉絨毛濃密,一邊臉光禿如也,多不勻稱,那得有多難看。想想都覺得可怕,它才不想變成陰陽臉呢。
陵天蘇幾欲掙紮,怎奈香兒將它箍得死死的,令它動彈不得。它正準備向月兒向投出求助的目光,還沒等它裝出一副可憐樣子,另一邊的臉頰竟也傳來一陣一模一樣的刺痛。陵天蘇大驚失色,難道?
偏頭望去,果然!月兒在香兒的感染下哭得梨花帶雨,自然手也沒停下來,一邊拔著它另一邊的毛毛,一邊哽咽著,顯然也是再泄憤。哭得安靜如斯,以至於陵天蘇忽略了她。
陵天蘇目光呆滯,無奈的聳了聳肩,好吧!這下終於兩邊都對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