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都知,他是紈絝,是京都禍害,是害蟲……
但凡世家風評良好的子弟都不屑與他為伍,更彆說遇到這等情況,不都是唯恐臟水沾身,避之不及。
可葉陵,卻來了……
顧瑾炎心頭微暖,鼻頭竟然有些反酸,得知三叔去世的消息,他強忍著沒有哭,唯恐被那些準備看他笑話的人看了去,可如今看到渾身濕漉的陵天蘇,卻差點忍不住了。
他故作輕鬆的勉強一笑,道:“我有什麼可讓你放心不下的,我這不好好的,出事的,是我三叔……”
顧瑾炎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低頭看了一眼被白布遮掩的遺體,神情有些悲傷。
二爺顧思鳴目光不斷在這二人身上遊走,冷冷的道:“世子殿下,我三弟去世,屍體才發現不久,沒有來得及置辦棺材,所以暫時還沒有迎客上香的打算,還請世子殿下先行回府,若世子真的有心,不妨靜候些時日。”
這句話卻包含了另一個含義,顧鶴延死去的消息不過才今日清晨才被發現,而這才剛過響午,世子您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若說沒有其他心思,哼哼,誰信。
顧瑾炎卻直接無視自家二叔,從高台上緩步走下,朝陵天蘇說道:“這裡閒人太多,我們借一步說話。”
顧思鳴頓時臉色陰沉無比,閒人?他竟然說他是閒人!
接下來,顧瑾炎領著陵天蘇朝商會裡廳走去。這令他橫眉怒目,這小子越發的沒規矩了。
走到四下無人處,顧瑾炎回頭看著陵天蘇道:“陵兄弟,你怎麼來了。”
陵天蘇輕咳一聲,道:“今早我收到消息,聽說顧管事離奇身亡,而顧少你又這段時間當值在恒源商會,有些擔心你分身不暇,所以來看看。”
顧瑾炎心頭微暖,握起拳頭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笑道:“那你也不能連傘都不打一把吧,看看你,都淋成了落湯雞,哪裡還有點世子樣。”
陵天蘇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嚴肅道:“顧少,我想問一句,當時,顧管事去世時,周圍可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他的死因又是為何,可否一一告知?”
顧瑾炎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是對我三叔這件命案感興趣?”
陵天蘇也不想隱瞞他,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想查出凶手是誰,至於為何原因,抱歉,我不能告訴顧少你,並且還請顧少幫我隱瞞。”
顧瑾炎微微一愣,有些意外他的坦誠,隨即道:“好,我答應你。”
他亦是沒有問陵天蘇為何如此迫切的想要查清凶手的原因。
陵天蘇繼續道:“顧管事剛剛離世,我觀堂內那群人似乎與顧少不是一條心,想必顧少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想必會十分辛苦,又要置辦顧管事的身後事,又要查明殺人凶手,這倒不如讓我也出一份力,反正我們都想查出凶手是誰。至少……我比堂內與顧少同姓的族人們要可靠一些。”
顧瑾炎目光灼灼的盯著看了陵天蘇半響,道:“行,既然我們是朋友,不妨就合作這麼一次
。”
接下來顧瑾炎便將顧鶴延的死去的模樣與經過描述出來。
顧鶴延昨夜一整夜都在恒源商會整理賬簿項目,沒有歸家。
賬房外亦是有看護者,保護者他的安危。
可一夜過去,房內沒有傳來任何打鬥的聲音,次日清晨,當下人去送吃食時,這才發現了僵硬如屍體倒地不起的顧鶴延,死因正如那滅離宗宗主何修圖死去那般,肌膚鐵青異常,一身生機儘數被掠奪,但身上無一絲外傷,唯有眉心一點紅。
這一切,都發生得無聲無息……
陵天蘇越聽臉色越發沉重。
如此詭異的手段,即便是尋常通元強者恐怕也辦不到,更何況修為登峰造極至通元的強者會去放下身段,去殺一個如此弱小的中年人。
即便通元強者能夠隔著衣衫皮肉將人的五臟六腑震得稀爛,那麼體內也應該留有血肉殘渣才對,怎會如同憑空消失一般,身體還泛著詭異的鐵青。
陵天蘇再度提出了一個無禮的要求,“我可否看看顧管事的遺體?”
顧瑾炎眉頭深皺,有些不願。
畢竟逝者已矣,再被他人打攪,恐是不好。
陵天蘇忙道:“放心,我隻看看,絕對不會對顧管事的遺體做出什麼不敬之事。”
顧瑾炎想了想,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外頭那群人十分難纏,若是被他們知曉,定然會加以阻撓,這樣吧,今夜亥時你再到我顧府後門來找我,左門敲三下,右門敲一下,便有人來通知我,到那時,我與你一起來看三叔遺體。”
顧府後門是顧瑾炎刻意安排人特殊定製的,左側門與右側門敲打發出的聲音卻是不同的,這更加方便了他被姐姐限製自由時,半夜偷溜出去與那些狐朋狗友喝花酒了。
陵天蘇笑了笑,自然知道他這些小手段的原先用途是什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