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運秋手執長劍,腕間微微一抖。
冰冷的劍身便帶出一道殘影,狠狠抽打在冰棱尾部。
冰棱應聲掠出,竟將身前即將欺壓而來的層層炎浪打穿。
並且那炎浪恐怖的高溫竟然沒有絲毫將那冰棱溶解的跡象。
雖然有五行相克,水有克火一說。
但生生相克,在數量占絕大優數的情況下,如此磅礴的炎浪竟然消融不了一枚小小冰棱?
或者應該說是,那冰棱速度去勢過快,根本來不及將之融化。
炎浪被生生打穿出一個兩指粗的孔眼,且那冰棱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而火浪之後,則是顧瑾炎的戒尺。
顧瑾炎無從回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冰棱狠狠的打在自己手中的戒尺之上。
尖銳的棱端深深欠如爆發著熔漿般色澤的戒尺裂縫中。
顧瑾炎悶哼一聲,冰棱上傳來的巨力震得他虎口生疼。
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散發著耀眼高溫的戒尺,裂縫中的熔漿光澤定因為那冰棱的存在而淡上一分。
然而,他沒有收招,因為他身後的陵天蘇,還沒有讓他收招。
他再度用力握緊手中的戒尺,悶吼一聲,毫無保留的釋放著自己體內的元力。
始終不見第六層炎浪的出現,但卻隱隱有了些許征兆,被打穿的焰孔因這征兆逐漸融合回複。
而卡在戒尺身上裂縫中的那道冰棱再也前進不得一分。
戒尺上的高溫直接將冰棱融化,不等融化的冰棱化作清水,直接蒸騰揮發成一道白霧。
但還沒有等炎浪的完全恢複,夏運秋的劍,又動了……
撲撲撲……
三道冰棱首尾相連,沒有絲毫間隔的連成一線,再度刺穿原來的位置,以及落到顧瑾炎手中戒尺的原來位置。
第二根冰棱直接將第一根撞擊的粉碎,碎冰蒸騰。
緊接著沒有絲毫停歇,第三根將第二根撞擊的粉碎,再度蒸騰。
而第三根碎冰卻是沒有立即被高溫融化,而是緩慢的落著水滴。
因為戒尺之上的熔岩光芒已然黯淡不少,身前的炎浪也不受控製般的翻湧滾動。
顧瑾炎隨著冰棱的粉碎,連退兩步半。
那半步還是他固執的硬撐不肯將第三步退得完整,虎口被接連而來的力量震得鮮血飛濺。
但他依然沒有收招。
夏運秋不屑冷笑,手中長劍如同教書先生挨個兒點名一般,對著停懸在半空中的冰棱們一一點去。
而另一隻手,則施施然的負在身後,好一個寫意的姿態。
氣的顧瑾炎牙癢癢的。
但是顧瑾炎顯然沒有這個時間去不爽罵他。
因為那無數冰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全部被夏運秋手中的長劍打出。
鋪天蓋地的朝著那炎浪撲打而去,其聲勢絲毫不必那熊熊 炎浪差上半分。
一根冰棱都可輕易的刺穿這五層炎浪,如此密集的撲殺而來,那不是可瞬息將這炎浪給湮滅?
顧瑾炎神情凝重,若是持續施以“炎浪劍法”而不躲避。
那麼他的身體必然就要直接麵對這冰棱的攻擊。
夏運秋修為高他太多,如此一來,他定會落得一個重傷的下場。
雖心有疑惑為何陵天蘇還不出聲讓他收勢。
但既然他為出聲,他便信他,沒有任何收勢的跡象。
這點可倒真是有些出乎夏運秋的意料之外了。
他沒想到堂堂顧家大少,竟會如此乖巧的聽從他人的指揮。
而然,下一刻,夏運秋就知道,這並非什麼乖巧的聽從,而是默契。
陵天蘇當然不會讓顧瑾炎失望,他手中穩穩握著霜葉刀,身子自顧瑾炎身後高躍而出,靴底輕輕點在顧瑾炎的肩頭之上。
身子停住,薄如蟬翼的刀身嗡然顫響。
此時的他不說距離那無數冰棱,即便是那火浪仍有些許距離,而且他手中的刀是短刀,如此提前一刀橫劈而出,根本毫無意義。
至少在夏運秋眼中是如此。
但顧瑾炎卻不這麼想,因為此時的他距離陵天蘇很近。
他就在陵天蘇的下方,在那一刀劈出的第一時間,他便感覺到了上方空間裡的異樣。
刀風很淺,甚至說他感覺不到一絲刀風,可他頭頂束發的紫冠卻仿佛受到一股重力般被壓歪然後滑落。
頭皮上的傷口竟也被一股力量擴大化一般,鮮血淌得更加快了。
霜葉揮斬出一個圓滿的弧度,‘浮生’刀決也施展到了一個圓滿的狀態。
炎浪之後,一股磅礴而又溫和的浮生之力悄然而至,雖然這道力量極為溫和,卻不容反抗!
即可浮度眾生,前方的五層炎浪與冰棱又如何浮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