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嬰並非空手而來,他在戰場之上,居然看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醜陋東西。
他生平第一次壓抑住了對那醜陋東西的深刻殺意,將它活捉而來,想作為禮物送給她。
不過在送禮之前,他先得解決眼前這個老東西!
吳嬰目光深沉且極度不善,死死盯著那個渾身散發著藍色星辰光輝的老人,鋒利的嘴角下沉出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弧度。
他緩緩開口,聲音猶如九幽之下刮來的刺骨寒風陰冷寒涼。
“虛無神界下來的走狗……你找錯人了。”
從降臨到人間便從未開口說話過的老人。
哦不……甚至可以說在這漫長的萬年時光中已經忘卻如何說話的他,目光寧靜的看了一眼那位黑衣少年。
蒼老的麵容產生一絲微詫,隨即他挪動了一下乾裂的嘴唇,好似在回憶如何開口說話。
上官棠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微微轉動一分,視線落在吳嬰身上。
淡然的雙目很快便浮現出深深的厭惡。
厭惡的不是吳嬰自身,而是源自於他身體變層的粘稠鮮血。
她本身便是一個凶名在外的弑殺之人,她那雙看似蒼白無力的雙手所沾染的鮮血從來不會比吳嬰少到哪裡去。
但是她殺再多的人,仍是不喜歡這來自北方鮮血的味道。
因為在那鮮血之中……有著濃烈的冥種味道。
在她隻是上官棠時,她的家人,便是喪命於這冥種之下。
緣起,國滅。
她忘不了當年的傾盆血雨。
忘不了在血雨降臨之前,官家宅邸之中,弱小無力的她在刀鋒砍在身上之前,覺醒之刻……
透過這雙漆黑的眼,看到了重重血淵之下的那道黑衣殘破身軀。
更讓她此刻心如焚燒的是,那道黑衣竟然與眼前這道染血黑衣有著一絲重疊光影。
吳嬰此刻模樣著實嚇人,渾身沾滿了北離將士的鮮血,天知道他究竟殺了多少人才會這般一身濃烈的戾氣。
更可怕的是,他此刻右手,五爪成鋒倒勾,深深的插握著一隻巨大的黑色蠱蟲,蟲有百足百眼,半人之高,身含劇毒。
可被握在吳嬰的手中,卻軟綿無力,半死不活。
老者嗡動良久的嘴唇闔動良久,終於帶著一絲沙啞乾澀的說道:“靈泉老人……”
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上官棠眼瞳之中帶著一絲遙遠的迷惑。
而吳嬰則是渾身一震,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這位老人。
隻不過那雙滿是血腥戾氣的血色眼眸,其中殺意悄然消散幾分。
猩紅的目光深處,似有著什麼回憶在被慢慢撕碎,他眯起雙眼,將那一閃而逝的沉痛掩埋血色深處。
他的語氣雖少了幾分殺意卻依舊森然冰冷,“你來此處,所為何事?”
老人緩緩的搖了搖首,露出一個苦澀無奈的笑容,他道。
“不過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睡了萬年,醒來聽說蘇敖來到了人間,我亦心血來潮,想要看看我的那位棋友心頭安放之花如今是何模樣。”
吳嬰神色警惕,隨即冷聲道:“這裡沒有你的棋友,也沒有那朵花,你若是不想就此長眠在此處,我勸你從哪裡來便乖乖的回到哪裡去!”
老人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名為靈泉,也是為九重天河儘頭的靈泉之主,我掌管著一方神泉水域,負責灌溉滋養神界萬花,可在十萬年前,我便無心栽花,虛無神界之中再無花朵盛放。”
“夠了!”吳嬰冷冷打斷他的話語,一道紫雷毫不猶豫的朝著老人頭頂當頭轟下。
因為他看到上官棠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似淪陷,似在努力尋找曾經丟失的東西。
老人一動不動,好似並未看到頭頂之上雷殺。
詭異的是,那足以動搖通元強者結界的雷霆降臨在他身上的時候,居然驚不起一絲雷花。
宛若一座深池寒水,將這道雷霆儘數吸納化解一般,最終化為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