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隱世宮的人就這麼回去了?”陵天蘇問道。
駱輕衣道:“回去了不等於就此善罷甘休,隱世宮的手段層出不窮,難保日後不會出什麼亂子,而趙家正是知曉此點,便借此機會將大晉與隱世宮之間的矛盾更加擴大化。”
陵天蘇眼神微凜,冷笑道:“看來這瘟毒……也是衝我葉家而來的,好一個借刀殺人。”
駱輕衣垂眸看著覆蓋在自己腕間的那隻手掌。
她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掌將他手掌握住攤開,隻見他乾淨的掌心之中,亦是染上點點猩紅可怖的痕跡。
端起方才的茶杯,將餘下殘茶儘數倒在陵天蘇的手掌之中,柔軟纖細的指腹還在他掌心紅點之上細細摩擦。
陵天蘇全然未察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是染上此毒。
在殘茶潑過的地方,隻覺一陣針紮的火辣辣刺痛,在她指腹輕揉之下,那疼痛才稍稍漸消。
他眉宇不由大皺,他這不過是肌膚相觸短暫片刻,便已經染上這瘟毒,而且那針紮般的疼痛火辣灼熱直入心肺。
而駱輕衣……明顯更為嚴重。
駱輕衣低著頭,側臉乾淨淡雅,鬢間幾絲漆黑秀發自臉頰垂落,容顏秀麗得好似遠山上淡薄的白雲,卻又帶著絲絲溫柔,認真的輕輕揉著陵天蘇的掌心。
漸漸地……那抹針紮的疼痛被一種細細的酥麻感覺所代替。
陵天蘇一直安靜跳動的心臟忽然像是被一隻輕柔的手掌撥弄了一下,他略微不自在的偏過腦袋,竟是覺得這屋內又悶熱了幾分。
駱輕衣似是察覺到了陵天蘇不自然的舉動,微微掀動了一下眼角,語氣依然平靜道:
“世子殿下不必覺得焦慮,這屋內焚有催情的繁龍衍,故而此刻殿下看我會有感覺也不過是藥物使然罷了。”
陵天蘇哦了一聲,又道:“就不能將窗戶打開透透氣嗎?”
駱輕衣停了手中的動作,再用衣袖將他掌心的水跡擦乾淨。
“以葉公的性子,想必是不能的,不過殿下也不必憂心,以屬下看來,這繁龍衍的藥性對殿下作用不大,進來了這麼久,殿下依舊能夠穩穩當當的坐在屬下麵前。”
陵天蘇抬首看了她一眼,看著她一如既往清亮的眼眸,他不由心中微微覺得有些好笑。
她看似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樣,可她在說方才那句話的時候,陵天蘇仍是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微妙感。
顯然是陵天蘇過於老實了些,讓她心中多少有些挫敗吧。
不過此刻陵天蘇沒有多餘的心情調笑,他餘光未掃她腕間鮮紅。
憂心忡忡道:“我記得當年江南地帶的瘟毒泛濫,正是黃侍徹底根除治愈,為何到了如今,看你這副模樣似有十分棘手?”
駱輕衣道:“若隻是瘟毒,還不足為懼,但這瘟毒落至了趙家老祖的手中,可就不僅僅隻是瘟毒那麼簡單了。
趙家老祖修行功法異於常人,倒是與殿下身邊那位侍女走得一個較為相似的路子,他的一身修為皆源自於死人身上的濃鬱屍氣。
他煉屍養補自身,後終受到反噬,不得不閉關與趙家陵園之中,借助那屍氣壓製反噬。
待他出關之後,在瘟毒之中加上幾分屍毒,便是屍瘟之毒,即便是師父她老人家在世,一時半會也無法想出克敵之法吧?”
這又是屍又是瘟的,聽得陵天蘇心情愈發的沉重。
他看了駱輕衣一眼,語氣竟是難得的帶上了一分嗬斥意味。
“與鏡淵魔一戰,身上的傷勢才剛有好轉就去招惹這麻煩東西,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看爺爺那樣子也不知曉此事,你還一個勁兒的隱瞞什麼,非要到了全身潰爛的時候才會向人求助嗎?”
陵天蘇的語氣可以說得上是十分不客氣。
可駱輕衣從進屋便一直淡淡如水的神色卻是有了一絲笑意。
她道:“三日前,羅生門的賀梭奉陛下暗旨,讓我去往大理寺地牢一趟,為身染瘟毒的囚犯靳農診治。
我不過診治不到一日時間,他便支撐不住,全身潰爛而亡,我看出此毒非比尋常,而世子您說得不錯,趙家此舉有意借刀殺人。
陛下看得出來,我亦是看得出來,若是靳農死在了大理寺的地牢之中,隱世宮又如何肯輕易的放過大晉?
如今兩國戰事吃緊,京都之中又有趙家在此攪動風雲,若是此消息走漏出去,第一時間不僅會引來隱世宮那個大麻煩,而且還會在新的瘟毒禍亂之中,讓京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