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憶重合之下,他似是透過時光,遙遠的看到了那名逆光之下,看不清眉眼的白袍女子漸漸離他遠去。
待他艱難抬起另一隻尚能夠動彈的手掌,奮力推開扼住他脖頸的金魏之,轉身仔細看去。
那背光而站的五官漸漸清晰明了。
他整個人搖搖晃晃,眼底透著一股澀然的失望,喃喃道:“不是她……不是她……”
他心中的那個人,早在多年前,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已經離開塵世了。
念及此處,原以為再也不會為她心痛的那顆心,又是一陣錐心的痛。
撲通一聲,蘇安臉色慘白的倒了下去,毒素擴散開來,整個人暈死了過去。
那白袍女子正是新一代的合歡宗聖女,杜亦凝。
在一個月前,這個名字在合歡宗內,可謂是無人所知,籍籍無名之輩。
可到了今時今日,合歡宗上下,卻是無一人敢不記住這個名字。
她低首微嘲的看著昏死過去的蘇安,將細柔的手掌抬至麵前。
她看著指尖內的那一點白色粉末,她冷聲一笑道:“我非用毒高手,不過是將此銀蛇毒塗抹在了你那子侄的齒間,就能夠讓你堂堂安魄期高手如此輕易中招,還真是讓人意外的緊呢?”
而那三名青年還要繼續去撕扯著蘇安的身體,卻在合歡宗聖女的一聲令下後,被人用三隻項圈立馬鎖住,像狗一樣被人牽了下去。
杜亦凝將指甲間的白色粉末輕彈出去,蹲下身子捏住蘇安的下巴端凝了一陣。
她不屑輕嗬道:“就是這樣一個男子,讓我那位前輩聖女竟然栽了如此大一個跟頭,真是好危險呢~”
見她語調軟糯微嘲,可眼神卻是寒得無比攝人。
當即熟悉她性子的合歡宗女弟子中,就有人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聖女大人,此人是老祖要求活捉的,不可……”
“我當然知曉這是老祖的吩咐。”
杜亦凝冷冷的斜了她一眼,想著這位女弟子前不久前還曾趾高氣揚的讓她為其倒熱水灑鮮花,行那婢子的低微活計。
今日卻是天地顛倒,地位輪轉。
念及此處,杜亦凝還宛若深處夢境一般美妙。
可麵上卻仍然擺出一副冷漠姿態,吩咐說道:“將他帶入那地牢之中,好好叫他們父女兩人重逢一番,畢竟……”
說到這裡,她眼眸中的詭芒更甚,低笑一聲道:“這可是老祖他特意為蘇邪那小丫頭備下的大禮啊……”
聽到蘇邪二字,那一眾女弟子們紛紛麵麵相覬。
早在一個月前,她們這位最受寵的師妹終於讓老祖耐性儘失,找了一個由頭上了刑具百足銀鉤。
那等酷刑,在這人間之中,斷然找不出一位能夠撐過五日痛苦折磨的。
可這蘇邪分明不善體修,卻偏偏極能忍痛,竟是給她生生撐過了一個月!
這不禁讓合歡宗上下,包括合歡老祖都心生折服。
可折服過後便是震怒,除了那百足鉤以外,合歡老祖更是加大了其他的刑罰。
後在那百足鉤刑具之中添加了毒蟲劑量,更是摻入了一隻極為特殊的蚣蟲,一旦入體,其烈其毒,比起合歡宗的聖果魅妖更甚幾分。
傾儘一切手段的合歡老祖,卻沒能夠換來她一聲求饒或是慘叫。
黔驢技窮的合歡老祖萬般無奈,又心生一計,竟是將遠在永安的蘇安給直接請了過來。
……
……
昏暗的牢房。
“滴答……滴答……”
潮水滴落之聲……
蘇安從昏迷中轉醒,腦海之中的混沌還未來得及儘數散去。
一陣撕裂的痛傳遍全身,口中儘是血腥意味,想來是在昏迷之中重傷吐了兩口鮮血卻不自知。
他艱難的動了動,卻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