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昏暗之中,雷霆閃電,映著玄衣少年邪肆而蒼白的麵容。
麵容相貌雖精致漂亮,卻難掩骨中濃戾。
讓人望之心畏。
她就立在這片北離國土,皇宮內殿裡。
瘦削的背後負有一把銀槍,腰間配著鏽封蒙塵的血歌劍。
南宮燁也在震驚之中,依靠黑衫女子攙扶,走至殿門以外,雙目大睜地看著黑暗之中猶如鬼神美麗不祥的少年。
他聲音沙啞:“吳嬰……太子?”
他是說過要等,但是從未想過,今日清晨來的密信,夜深時分,這位吳越太子竟是親赴北離皇宮。
這是何等的決心。
北離君主亦是一時之間,難以開口言說,隻能夠用一種隱忍激動的目光看著對方。
雷霆之聲,同時也引來了暗藏深宮內的天冥,曾經的南晉國師。
他那雙豎瞳緊鎖吳嬰,眼中似有某種忌憚,沉沉一笑:“當日本座沒能親手殺了你,是你運氣好,仗著有那老怪物護你,你便以為可以安然的出現在本座麵前嗎?”
吳嬰淡淡地掃了一眼藏於他身後虛空不可見的幾道冥影,便已經猜出從大碑亭內逃出的幾名冥族都藏入了這北離國土之中。
且得以兩年深藏,實力竟是慢慢恢複至了通元之境。
“今夜,我無意與你戰鬥,而且你……也殺不了我。”
衣袂輕揚,吳嬰逆著自天邊吹來的夜風,步步走近大殿。
天冥輕蔑的目光落在他腰
間那把塵封無用的血歌劍上,眉心深紫豎痕逐漸轉黑,殺意醞釀:
“論境界,你不如本座,如今你劍以塵封,你覺得本座還會讓你這一身神族血脈安然處之在本座的麵前嗎?”
很巧的是,當他視線落在吳嬰腰間那把劍上的同時,她也抬起了她那蒼白手掌,輕輕壓在了劍上。
纏繞固定血歌劍的劍帶瞬間碎裂散落。
壓抑沉戾的劍氣破夜而去。
血歌劍嗖地一聲,穿過南宮燁蒼白的麵頰,沒入大殿燈火通明之中,最後深深釘在那把龍椅禦座之上。
“今夜,血歌為證,與君同盟,共滅晉國。”
吳嬰逆光立著,在這一刻,天地間所有的黑暗仿佛都湧至了她那雙暗沉的眸子裡。
天空之上的紫電也漸漸消散,殘餘的光線幾乎將她的身影打磨的虛幻縹緲。
天冥眼中殺意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消散半分。
他沉沉一笑,長幽境的神秘感知之力在吳嬰出現的瞬間便已經橫掃千裡。
確認了那個可怕的怪物並未出現在吳嬰周遭,他的目光變得愈發幽深危險。
注意到他目光的吳嬰微微轉身,不知是否存在那一瞬間的錯覺。
她那雙暗沉的眸子裡幽深深,空蕩蕩的,仿佛靈魂內小心翼翼珍藏依舊的全部,已經被一把刀子……儘數掏空。
可她麵上神情是漠然的,是從容的:“收起你的殺心,你殺不了我的。”
天冥那張陰沉似水的臉倏地就笑了,他看著吳嬰:“殺不了你?吳嬰,你未免也有些太自大了吧,如今在場間,光是你肉眼不見之地,便有著一名長幽,三名通元!
而托你的福,本座在遠古之地有幸繼承小冥主之傳承血脈,如今已是長幽中品之境。”
天冥雙眸殺意翻湧,麵上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本座殺你,如碾死一隻螞蟻。”
“這……怕是不妥吧?”北離君主麵色遲疑,既然吳嬰都已祭出血歌劍了,其誠心尤可見。
對於一名長幽境的殺機鎖定,吳嬰卻是表現得極為平淡冷靜。
她輕輕一笑,笑容邪氣,可一雙並無任何笑影的暗紅眸子凝視著天冥:“你大可試試。”
天冥正欲不屑冷笑,可忽然通體周身驟然一寒,仿佛體內的溫度正在被某種瘋狂可怕的事物抽離吸走。
可冥族的身體乃至血液,皆是由九幽罡風煞氣凝化而成,自身本就是冷血極寒之物,有談何而來的體溫一說。
他目光驟然凝固,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此刻正在流失的,卻是出自自己靈魂內的本源冥力。
那一絲絲本源冥力在夜色中呈現出詭異的幽黑色澤。
不僅僅是他,還有身後隱於虛空的四個冥族,皆是如此。
從靈魂冥力瘋狂流失至吳嬰那方,他們幾人的氣息愈發微弱。
而那方逆光而立的吳嬰,卻是在悄然破境。
她的心口處,一朵三色之花正在幽然夜色下盛放,那朵花有著完美的花瓣與花型,可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是生得並不如何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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