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姬晨眼底的光愈發明亮火熱,她嘴角的笑意止不住擴散扭曲上揚:“是你!果真是你!沒有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賤人!賤人!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指尖狠狠勾出那半數妖魂,吸納至那顆渾圓的血珠之中,她捏過那枚血珠,毫不猶豫地將之服下。
極度驚喜之下,她心情過於渴望迫切,並未察覺到血珠之中有著煌煌金意摻夾著幽藍一閃而過。
吞服下後,她哈哈大笑,橫於喉嚨間的那根魚骨,終於被她強行咽下,隻待以胃酸將這個賤人溶成灰燼。
便什麼都不存在了!
失了妖魂的妖尊,一具肉身,也不過同凡人一般脆弱,甚至意識不全,放任不管,必然癡傻一生。
“魚生,接下來我需要煉化那半數妖魂,這個賤人的命,由你來取。”
一切發展的都太順利了。
上蒼給她安排了一個孱弱小妖的命格,可她卻能夠憑借自己的謀算與本事,爭出一個天下來。
待到下一個朔月來臨,她再將那隻鳳凰兒吞噬,縱然他日飛升至九重天上,她必然也是一顆最耀眼的星辰!
魚生低頭領命:“是,弟子願為師尊效勞!”
除了陵天蘇,誰也沒有捕捉到魚生低眸瞬間,眼底的猙獰寒意。
他祭出本命妖刀,來到陵天蘇的麵前,麵色陰鬱,握著妖刀的手掌都在劇烈顫抖。
他森然啟唇:“你辱我師尊,我真的……非常想殺了你!”
蒼憐眸光微動,心道這孩子對他師公當真是一點禮數也沒有。
愁人的娃啊!
陵天蘇虛弱地睜開雙眼,在陸姬晨的注視之下。
他露出一個痛心疾首又悔恨萬分的苦澀神情來,囁喏了一下唇畔:“其實我才是……”
“你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殺了他!”‘陸姬晨’厲喝一聲,打斷道。
話語之中的著急,誰都能夠聽出來。
魚生眸光黯淡下去的瞬間,更多的是絕望。
他歇斯底裡地仰天怒吼,將多年來難訴衷腸的情意,以及悔恨悲痛,在這一聲怒吼之中釋放得淋漓儘致:“為什麼!!!”
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待他。
幾百年來苦守一人,終究成了灰燼,成了泡影。
好極了,好極了!
不是他,不是他的!
師尊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唯一。
為什麼,在當初師尊苦難絕境之時,自己會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察覺不到,還可笑的奉命尋山殺狐。
若是當初,自己沒有被蒙蔽,護她一世平安。
師尊會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嗤!
妖刀入體,染紅陵天蘇的大片衣衫。
‘陸姬晨’歪著腦袋,看著陵天蘇心口間血染綻放的花,她魔怔傻傻一笑。
真好。
真好看。
她如釋重負,長長舒出一口濁氣,淺笑嫣然地看了隱司傾一眼。
見她仍自平靜的打坐調息,微嘲道:“他拚了命的要護你,如今因你而死,你竟然半分波瀾都不起,果然不愧為專修斬情道
的隱司傾,心當真是石頭做的。”
隱司傾緩緩睜眸,看著她:“如果你的心也是石頭做得,接下來便感到慶幸吧。”
‘陸姬晨’怔道:“你什麼意……”
崩崩!崩崩!
四聲金屬斷裂的刺耳之聲響起。
陸姬晨心中猛然一驚。
放眼望去,卻是見到魚生也是一臉錯愕不及,懸掛在他身前的少年竟是瞬間掙脫束縛。
本該了卻生息的他一聲氣勢無比澎湃,殺機凜然。
晃身之間,他晃至反應不及的魚生背後,一拳頭貫穿他的心口。
血淋淋的鮮血噴濺場麵,讓‘陸姬晨’眼瞳縮放到了極致。
貫穿魚生心口的那隻手臂並未收回,而是堂而皇之的正對著那個女人。
陵天蘇自魚生身後緩緩露出半張俊美無儔的年輕麵龐,笑容蒼白邪氣:“你說說……我若是捏碎你這寶貝徒弟的心臟,他會不會死啊?”
在‘陸姬晨’猙獰的麵容之下,他緩緩攤開手掌,一顆鮮紅泊泊跳動的妖心自他掌心呈現在她的麵前。
陸姬晨神色猙獰不過一瞬,隨即恢複冷淡森然的模樣:“你倒是好本事。”
陵天蘇謙虛頷首:“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