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古神血脈,在足以抵製萬年光陰的侵蝕之力。
風神式津麵色微變:“這傘什麼來曆,竟然能夠召喚出古神之血來!”
看到這裡,陵天蘇眼睛驟然深眯!
身為風神式津不可能認不出傘中所盛鮮血出自於神界的純血神族。
而且觀其氣勢,竟大有血海滔天之勢。
他麵容驚駭地看著傘下少年,心道這究竟是弑戮了多少神靈才會將一柄普通的凡塵之傘淬煉成這般不朽不腐的存在?
雖說人間出了一名少年長幽,亦是萬古難見,可那傘中所包含的神明鮮血,有何止是長幽。
式津心如戰鼓,暗想那位大人派遣他曆凡入越國一趟,當真是如掀起了掩蓋曆史真相的厚重塵沙一般,光是冰山一角,便讓人如此驚心動魄。
心中雖是震驚駭然,短暫一瞬後,式津也恢複了冷靜。
暗道此子年歲絕然不可能超過二十,而那把血傘卻明顯有著萬年的曆史氣息。
想來傘下神靈孤魂,也絕非這個少年所為。
想通這一點,式津心中安定,麵上浮現出戾殺無情的冷笑,手掌再度朝著下空狠狠一拍!
縱然有著天道壓製,他的修為此刻也在神遊境之列,舉手投足之間,滅殺一個長幽境的人間太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本就持續降落的山體速度猛然加快,山體之上的落石滾滾,宛若隕星降落一般降臨。
宮殿坍塌無數,皇宮內院中的貴人後妃們淒厲哀嚎,輝煌的殿宇頃刻之間變成一片廢墟,而廢墟之下,血流成河。
神靈降下天罰,自是從來不會顧及其他螻蟻之命。
吳嬰目光一凝,殺氣升騰,一雙血瞳變得深邃無儘,黑色滾金邊的玄袖之下,探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來,握住傘柄。
傘鋒輕輕旋舞,傘麵流落的鮮血頃刻如蕩開一片巨大的血海位麵一般,傘在血海之下,曾經鮮濃如血般照豔的傘麵此刻卻是呈現出一種褪色之態。
就仿佛一把老舊的故人之傘,在天地大雨之中經受洗禮萬年,洗去的神靈之血下,是斑駁歲月的痕跡。
天空之上的巨大山脈亙停了下來,無數落石也濺落在了那一片血海之中,驚不起半分漣漪,宛若被吞噬了個乾淨。
式津大為詫異,震驚地看著吳嬰。
人間長幽,竟然能夠抵住他神山攻勢。
要知曉,這神山之中所承載著的,可不僅僅隻是山體本身的重勢,還有這千萬年以來,七界眾生信徒於他風神一人的信仰之力。
若非此山認他為主,他自認為自己未必都能夠無傷抗下此山之勢。
心間,一朵墨色花朵在綻放。
在陵天蘇戰栗難止的目光之下,他看到傘麵之下的那個少年緩緩殤起眼眸,像映入了一團血焰,激越的厲風掀起她墨色長發,鮮紅的發帶連同墨發一同翩舞招搖。
即便是風雪也無法掩飾她嗓音中的殺伐冷戾:“看夠了嗎?”
對上那雙血寶石般的眸子,式津心頭驀然一顫。
看夠了嗎?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不知為何,殺氣濃烈得讓人窒息。
看似平靜幽深的眸子,式津卻在她的眼瞳之中,看到了深沉翻湧的怒火。
神靈總是在某些方麵有著超強人類的感知能力,式津若有所悟似的低頭看了一眼下方渾身是傷的陵天蘇一眼。
他低笑一聲,正欲說話,卻見吳嬰再次伸手,蒼白的手掌穿透血海,殷紅的神族鮮血自她指尖滑落,帶著彆樣淒麗、血腥、死亡、冰冷的美感。
那隻手掌搭在了神山之下,托住了整座山!
巨大的山脈在她手掌之上劇烈晃動,好似山中藏靈,另有意識一般,發出了狂怒的山體咆哮之音。
強大的神威以吳嬰為中心距離朝四周震蕩開來,整個天空宛若都要被這股力量撕裂一般。
吳嬰手托神山的那隻胳膊,布料經受不住這神威力量的拉扯,直接化作一片亂絮,卷入長空飛雪之中,化作黑色的碎影蝴蝶。
吳嬰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麵容變得愈發如紙透白,可是此刻她體內散發出來的力量無疑是強大得不講道理。
伴隨著手掌之上傳出哢嚓的山體裂音,她緩緩淡道:“看夠了,那就給我滾下來爬著!”
式津如臨大創,山體被一股強大霸道的力量侵入,雖說裂痕不過半寸,比起著龐大的山脈,還不如一塊落石那般大,可裂縫之中卻是不斷本湧出星屑魂芒,一山通體的式津悶哼一聲,唇角竟是溢出一縷鮮血。
他勃然大怒,厲吼一聲:“巨闕!”
巨闕為那蠍靈之名,式津號令,命它誅殺吳嬰!
對主人命令從不而言的蠍靈巨口大張,發出痛苦的哀嚎,心臟處烙下的一道神印隨之爆發出灼熱毀滅性的光。
它這是在違背自己主人的命令,不願動手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