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輕衣:“……”
雖然蘆葦蕩在春季裡瘋漲高長,兩人身影一沒入其中就徹底消失不見。
可陵天蘇仍是隨手打了一個防護隔音結界。
春風自西來,無意吹起蘆葦的碎末,蕩開河道的漣漪,風在這昏沉的午後,穿花過柳,勾起了一抹暖色。
碧水清波,蘆葦午後,宛若一副靜謐的鄉野桃源畫卷,初春寒峭襲來,暗香浮動,蘆葦也跟著浮動。
蘆葦如碧波般漣漪輕拂,搖曳身姿,在那無人可見的蘆葦蕩中,一雙精致的白色秀靴被蹬了出來,有些狼狽地歪歪倒在地上。
陌上花開,時光清濯。
一隻抓著黑皮皂靴的手穿過繁密的蘆葦,然後將長靴整齊的放好,手收回之際,還不忘攏了攏蹬亂在一側的那雙白色秀靴,依靠著黑靴擺放整齊。
韶華不知歲月,這個午後,這個鄉間,忽而好似聽到有人輕哼起了陌生的鄉音,淺吟低唱。
少年書生匆匆的腳步忽然停下,一時間似有所頓悟,又似更困惑,驀然回首,卻早已不見身後之人蹤跡。
田野,小船,一路追趕斜陽,漁夫手中的小漿劃過水麵,蕩起層層漣漪粼粼,映襯著斜陽而落的第一抹暮色,淺淺的泛起碧粼光澤,晶瑩剔透。
在這有限的時光中,就著那即將來臨的暮色時光,釀出了一場春雨般的回憶。
晚霞漸收,鄉間河道裡有人點起了漁火。
晚間微風起,淩亂簌動的蘆葦叢卻在這時候平靜安歇,一隻顫抖的玉手在寒風中微染薄汗,將蘆葦撥開,她如煙般的嗓音有些沙啞哽咽,一開口,竟是帶著幾分委屈之音:“我要回家,你莫要在迫我同你胡來了,我渴了,我想喝水,我餓了,我想吃糖糕。”
比夜色還要墨黑美麗的青絲淩亂沾濡在雪白的脖頸間,那一襲淡雅黃裙也被揉得皺皺巴巴,她顫不成樣的手輕攏衣衫,將雪白圓潤的肩頭掩好,手軟腿軟得想要掙紮爬出蘆葦蕩。
陵天蘇一身月白單衣,烏帽落在一邊,寬大的紅衣外袍鋪墊在兩人的身下,他側躺在紅衣之上,單手撐著臉頰,狹長的狐狸眼中帶著三分縱欲後的慵懶,誘惑而又危險,嗓音潮潮的:“輕衣,天黑了。”
駱輕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分明是一種凶凶的眼神,卻因為身體裡滾燙血液溫度而沾了幾許嗔意:“你這是在變相地在跟我得意什麼嗎?”
陵天蘇笑了笑,撐起身子拾起那雙白色軟靴,然後翻身坐在她的身前,捧起她的秀足,替她將靴子穿好,然後起身拉住她的小手,將她扶起,說道:“你喚我一聲好夫君,我背你回家啊。”
駱輕衣羞惱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可觸及他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卻是反而握緊了他的手。
月是人間月,風是故鄉風。
幼時家中那顆棗樹已朽,曾經親手編織的風鈴已不在。
可是今夜,她卻不用擔心因為天黑路遠而找不到歸家的路。
因為他的夫君,會背她回家。
夜風托起輕柔的白雲,陵天蘇背起輕柔的娘子,兩人一路哼著各自故土的鄉音,聽著春蠶鳴鳴,整個世界都變得好寧靜安和。
晚林山風起,在並不遙遠的歸程中,陵天蘇將那個撥剩下的半個橘子給吃了,回到村落時,籬園竹門微敞,隱有飯食之香氣遠遠飄來。
推門而入前夕,陵天蘇拉出駱輕衣的手臂,附耳小聲道:“輕衣李家甚久,若是吃不慣家中飯食,就隨意打發兩口,喝點茶水潤潤嗓子,等晚上,我帶你去補山雞野兔,烤給你吃。”
駱輕衣隻覺得耳朵邊邊那吐息讓人有些癢癢的,她微微傾了傾身子,避開他的吐息,忍不住掀眸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就這麼當真彆人父母麵給人開小灶合適嗎?”
在院中已經開始動用晚飯的駱雲白看到了門外二人,忙起身迎過來道:“阿姐,你怎麼才回來?中午明明好好地跟在後麵,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這一下午的,你乾什麼去了啊?”
陵天蘇唇角一勾,立刻接話:“狐狸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