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蘇長長吐了一口氣,烈火的灼痛讓他的頭腦異常清晰,他隔著冰牆相望,手掌貼了上去,似是要觸摸她的容顏,神色認真說道:“輕衣,信我。”
奪眶而出的淚水在他這樣一副堅定的神色下止住,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她站在一片泠泠湖光之中,隔著冰牆的烈火照進她漆黑漂亮的眼睛裡,三千墨色映不出一絲光來,臉色蒼白,可是薄唇卻止住了顫抖。
她好像將這一句話聽進去了,又好像沒有聽進去,腳步踉蹌著前行了兩步,將額頭抵在冰牆上,牆麵另一側是他的手掌。
她說:“你若敢死,我便用你送我的劍殺了我自己,一起來陪你。”
用如此平靜的話語說出這般可怕的話來,著實讓人心驚又心動。
陵天蘇抿了抿唇,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來:“彆怕,人間有你挺好,我來陪你。”
……
……
清晨的皇城,有惡獸在咆哮。
冰冷肅然的玄武神像,在這震碎黎明破曉的咆哮聲中,那雙漠然的雙瞳之中,被湛然的大海之意所代替,不等那滔天巨大的神獸靈體自神像中湧現而出,一道猶如鬼魅般的黑影從天而降。
黑色鬥篷下,那是一雙蒼白年輕的俊美容顏,碧火般的豎瞳,尖銳的獠牙,額間生長著細碎的青色蛇鱗,他是天妄殺。
結妖、冥與一體的小冥主,天妄殺。
當他腳下黑色皮靴落在玄武頭顱上是,那盛怒高漲而起的神獸虛影被他狠狠踏入到了冰冷的石像之中。
大袖之中的手掌,握著一枚金色的龍符。
一道道金色的神文光圈從他掌心綻放而出,然後一圈圈將石像禁錮鎖死。
再也透露不出半分玄武氣息。
皇城,摘星台。
虛浮於日月星辰之下,台上十一皇子秦浩一襲玄衣,印著古老又猙獰的惡獸。
那道惡獸咆哮聲,正是從他身上這件衣服中傳達出來。
在他身前,有著一尊巨大的爐鼎,鼎內安放著黑色藩王蟒袍,正是平日裡陵天蘇所穿那件。
蟒如困獸遊鬥,千機萬縷般的氣機跨越了空間與山河,如藕斷絲連一般,輕輕纏繞在那件蟒袍之上,自年輕皇子身後,一尊巨大的凶獸法相猙獰而立,腹下巨口吐出無窮鮮血烈焰,將那蟒袍席卷裹住。
他神色漠然而立,摘星台上,四方皆為大晉之臣,卻獨獨不見葉公與葉家軍侍。
台下,皇城百姓,匍匐跪地,目光虔誠地看著這猶如神跡的偉大一幕。
十一皇子秦浩手執金色權杖,神色漠然俯瞰皇城人間,唇角輕啟冷漠說道:“葉家有妖子,名葉陵,亂我門閥血脈,汙我大晉國本,黃毛小二,猖狂得誌,在兩國交戰之際,無君令而入越城,不知何因深入皇城內宮而全退,其行讓孤甚疑。世子後歸,無詔而攜刃入宮,毀宮牆!傷孤身!亂神意!神明在上,後土在下,妖邪肆虐而禍國!”
十一皇子年輕的麵容被手中權杖金光渡上一層淺淺的金,神聖又神秘,朝臣百姓在看他,而他也在看屬於他的臣民與百信,冷聲道:“諸君以為,妖子可懷有罪!”
“有罪!有罪!有罪!!!”排山倒海之音如疊浪襲來。
台上群臣,台下百姓,跪伏在地,神色激昂。
黎明破暗,天地間,正是清明乾坤郎朗。
十一皇子秦浩緩緩仰其那張年輕過分的臉,望著東方初陽裂雲,繼續緩緩而道:“懷罪可當誅?”
“當誅!當誅!當誅!當誅!!!”軍刀重重叩擊地麵,如一片黑雲壓境的黑甲軍單膝跪地,隨著群臣以及百姓的叫嚷聲,金屬重刀撞擊聲無不振奮人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