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間,劍火猶未停止,一路斜延,深裂至冰海之中,長海緊隨冰裂,劍氣何其恐怖。
陵天蘇立在冰海之畔,懷中打橫抱著少女小綰,目光漠然地看著林間的欣長身影。
原本身上所裹的王袍自空中飄然落下,委於天淨綰的鞋尖前。
她亦是目光冷淡地看著他,正準確的是,看著他懷中那名渾身**的少女。
少女有著與她相同的容顏眉眼,方才她欺壓在他的身上,用那張臉親吻她的獵物,她所厭惡的神明。
唇上還留有**的餘溫。
她心中怒火翻湧,卻也疑惑。
不知為何,會在方才,竟同著舍棄的分魂之身,同享感官。
更讓人灼心憤怒的是,此刻陵天蘇落在她肩膀與臀部間的手掌體溫,也無不清晰地傳達到了她的身體之上。
避過殺劫的少女小綰滿眼小星星地看著他的側顏,要死地來了一句:“主人的手,好溫暖哦。”
天淨綰維序萬年未崩的靈台,在這時竟是渙散了一下,眼神愈發冰冷刺寒。
見天淨綰目光死死地落在小綰的身上,陵天蘇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托著她肩膀的右手打了一個響指,這片空間中的光芒瞬間化出無數細碎的銀白光沙,光沙聚攏成一個寬大的銀袍衣衫,緩緩飄落覆在少女的身體間。
他眉眼冷淡地睨著天淨綰,淡淡道:“看什麼?”
他皺眉不喜的動作被天淨綰儘收於眼底。
袖子中的拳頭緊了緊。
她覺得十分可笑。
那是她的身體,如今多看兩眼竟然還輪到他來不喜嫌棄。
天淨綰輕笑一聲,可眼底沒有絲毫笑意,目光看起來就像是兩片血色的深淵,釀著不可窺視的殺意。
淺笑嫣然,一如往昔:“把她交給我,今日我便放你離開。”
聽到這句話,小綰這才看向了那名不知從何方行來的女子,清澈的目光落至她的臉上。
陵天蘇明顯感覺道懷中人身體驀然一僵,帶著深深的恐懼之意開始微微顫抖,本就極低的體溫,這一刻更是冷得像冰。
她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淨綰目光譏諷玩弄,又透著一股弑殺的無情森冷:“如此廢物留在身邊又有何用?”
陵天蘇道:“若是廢物,又何必勞煩修羅王親臨討要?”
天淨綰目光流轉,看著他忽然一笑:“帝子殿下這是對我動情了不成?”
陵天蘇眸色一沉,卻是不惱,也跟著冷淡笑了起來:“你過來讓我砍一劍,便知道了。”
“真凶啊。”天淨綰笑意淺淺,眸內冷波蕩漾,謫顏妖媚,端得是一副可人乖巧的模樣,她步步行來,身上的白衣無風自舞,鞋麵將那尊貴的王袍踐踏而過,當即而焚炎獵獵。
似是再用行動證明著,他所碰過的東西,即便再尊貴,她也不要。
當然,也包括他懷中的那個人。
“分明,方才她親你的時候,你沒有推開,不是嗎?”天淨綰音色暖極,卻帶著幾分莫名的涼意。
纖纖五指間,正轉動著一根細長的神柱,她帶著虛偽的客套與尊敬,聽入耳中,卻是諷意十足。
“帝子殿下看起來麵色不佳,不如早些回神宮之中修養,如若不然,一不小心隕在了這長海之濱,豈不是辜負了您萬年所受的輪回之苦?”
萬草枯榮而滅,冰封長海不複。
在她步步而來間,指間翻轉把玩的神柱之上,符文一顆顆地被儘數點亮。
長空不見,大地不見。
唯見萬裡絕空的荒涼戰場死域,虛空之中無數把鮮紅長劍巍然以對,每一把長劍,都富有古嶽山川般的沉沉威壓與絕殺之勢。
氣場道境,瞬息萬變。
這一刻,這片的空間領域已經完全成為天淨綰的腳下臣土。
天淨綰身後一柄鮮血長劍破空利嘯而出,化作一道血色閃電,朝著小綰劈崩而去。
陵天蘇將小綰單手攬抱,漠然抬手相接,便將那疾馳而來的血色長劍穩穩地握在了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