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局荊棘棋盤,縱使下得十指瘡痍,鮮血落滿盤,她也要繼續下,並且,她一定會贏。
她捧著陵天蘇的臉頰,用唇畔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放心,我的小夫君,我不會沉淪於這場虛偽的迷霧之中,寒燈本無焰,敞裘冷無溫,被撥弄的光景,還不足以亂我心神。”
陵天蘇一把將她抱緊:“燈光焰火都給你,溫暖給你,我也給你。”
牧子憂迎著天光望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往後的餘生:“你待我好,我便萬敵不可侵。”
因為惡心,牧子憂將早飯吐了個一乾二淨。
當然不是因為孕吐,北族之人尚且不知,她早年服下了千年醉,如今肚裡的孩兒還沒有一粒種子大,再怎麼反應,也不至於吐得這般淒涼。
故而,用靈藥養胎,更是沒有必要。
當駱輕衣將三個盒子打開,橫陳放於桌麵上的時候,她目光冷得幾乎都快結冰:“送子羅!”
陵天蘇翹著二郎腿,看似懶散的姿態也難以掩蓋住他眼底的戾氣。
他問:“送子羅,那是什麼?”
……
……
“娘親,那送子羅當真能夠不知不覺地咒掉那個小賤人的孩子嗎?”牧菁雪正坐在母親床頭,貼心為她喂著湯藥。
牧雅詩早已解了頭上地重重束縛,族中有狐醫為她重新上藥包紮,就連肋骨的斷傷也一一接好。
她麵色蒼白地臥靠在床頭,享受著女兒親手喂來的湯藥。
自冰獄放歸這幾日來,她氣色久不見好。
牧雅詩知曉,自己渡了一半元靈修為給了她,早已是折損了根基,而且錯過了最佳的治療養魂的時機。
雪上加霜的是,為了掩人耳目,守住秘密,她甘願領罪,受刑於冰窟之獄。
若無那顆牧魏特意為她尋來扶桑果,提前將她受損的妖魂蘊養其中,她怕是都撐不到今日。
如今這副脆弱的身子,雖說將養將養,勉強能用。
可妖魂的殘缺注定讓她的身體以至於壽元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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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
一切都來得及。
她還來得及將她最重要的女兒,扶上光耀的巔峰。
所以,她願意將自己的一切燃燒,助她展翅高飛。
一個為愛而狠毒的女人,連自己的身體妖魂都可以奉獻犧牲,對於其他的東西,她自然更是不會有半分心軟與猶豫了。
她目光寧靜地看著牧菁雪,其中不似看牧子憂時飽含著明顯的慈愛與憐惜,因為那是偽裝出來的。
她的雙眸深邃,又極為輕柔。
一個謀算了一輩子的女人,唯有再看自己所在乎的女兒時,目光中才會露出平和如陽光般的乾淨來。
似是注意到牧雅詩那讓人心安溫暖的目光,牧菁雪沒由來鼻頭一酸,正在對牧子憂的碎碎念也停了下來。
她怔怔地看著牧雅詩。
牧雅詩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日後,吾家菁雪是要成為九尾天狐的偉大存在,今日的算計,謀奪,皆是娘親一人所為,與你無關,日後若是遭受詛咒也好,報應也罷,也合該落在我一人的頭上。我們誕生於九尾一脈,本該視若神明供奉敬仰,如今行此作為已是褻瀆大罪。”
牧菁雪張了張唇,不甘心地想要反駁什麼,可當她看到牧雅詩流露出來的眼神時,話到了嘴邊,便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牧雅詩端過她手中的藥碗,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儘,眸光有些薄涼,又有些瘋狂:“既是不容褻瀆的聖靈,娘親便不許你再出言不遜,畢竟日後,你是要繼承她的傳承力量,娘親可以成為一個弑聖的罪人,但是你覺不可背負辱聖的名頭,畢竟,你終究還是因為她,護住了這條小命。”
牧菁雪神色複雜,心中知曉她的娘親為她付出太多太多,她心疼地撲進牧雅詩的懷裡,動作很柔緩,怕撞傷了她。
她低聲撒著嬌:“娘親不許我在說那個女人的壞話,我不說就是,日後我敬她,重她好了,反正她當少主這麼多年,我也沒少跪她,不差這一兩回了。”
“不。”牧雅詩語音平靜得像是枯井裡的風,帶著幾分幽然的攝意,她撫著女兒的臉龐,深邃的眼窩之中卻是燒著辛毒的火焰。
她說:“我要我的女兒,日後再也不拜任何人,我要讓那幽冥鬼司的人都知曉,我的女人可以打破自己的命運,你是踏在萬疆枯骨之上的王,不是沉淪於煉獄之中的孤魂野鬼,聖山上的神靈又如何,娘親會叫所有人都知曉,你不必她低賤多少。”
“隻要吾家菁雪好好的,娘親不僅還要謀她的身,還要謀她的嗣。”
牧雅詩眼神之中俱是無情,聲音寒涼,卻莫名讓人聯想到懸崖邊的禿鷲,凶戾噬人:“九尾天狐受了我族曆年來的香火與信仰供奉,如今,這神壇之上,也該換人來坐了。既然利用了,那便心存敬意地利用個通透,壓榨得一絲價值不甚,到那時,該跪拜的那個人,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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