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沉沉!⊙()”
賀臻緊緊握著小拳頭,像個快要爆炸的小火山,奶凶奶凶地瞪著眼睛,打算去幫喻沉報仇。
一定是那對夫妻欺負了喻沉。
否則喻沉怎麼會這麼難過?
“謝謝你們幫我找到孩子。”李煥拚命忍住情緒,不讓自己失態,彬彬有禮地和大家道謝。臨走前,他為了讓工作人員放心,將自己的身份證件拿出來。
喻沉看到李煥的身份證,抽噎著鼻子,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書包:“叔叔,我也有哦。”
李煥好奇地打開書包,發現喻沉的戶口本和出生證居然全在裡麵。
喻沉偷偷伏在李煥耳畔:“叔叔,我偷出來的呦!”
“寶貝真聰明。”李煥凝噎著,努力擠出一抹微笑。
他其實很想問喻沉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對居心叵測的夫婦去哪兒L了。
可四周都是工作人員,他沒辦法問。
高大的背影輕輕顫抖。
他再次朝工作人員致謝,一手將喻沉摟在懷裡,一手拉著賀臻:“走,我們回家。”
賀臻彆扭地抽出小手,卻又暗戳戳抓住李煥的袖子:“走!我們回家!”
工作人員羨慕地看著一家三口,再次感歎這胖乎乎的寶貝實在可愛。
…
回家的車上,向李煥講完前因後果,喻沉小腦袋搭在他的懷裡,咂巴著小嘴睡得香甜。
賀臻伏在喻沉身上緊緊抱著他,朝李煥問出自己的疑惑。
他很好奇。
既然壞人都要把喻沉偷走了,為什麼不報警抓他們?
在李煥聽到這個問題後,沉默一會兒L。
剛剛接回喻沉時,他不是沒有想過報警,但他有很多顧慮。
喻沉的堂嫂堂叔涉嫌拐賣,喻佑山又不見蹤影,如果他真的報警,喻沉未必能順利地跟他回家,去福利院的概率更大。
他思考很久,用賀臻能聽懂的語言向他解釋,起初賀臻還氣鼓鼓地板著臉,可聽到福利院的字眼後,瞬間蹙起小眉頭,緊緊拽著喻沉的小胖手。
正巧這時,李煥托人辦事的電話打了過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賀老身邊辦事,還是有一點人脈的。
“李哥,那個喻佑山是偷渡去的歐洲,未來申請避難的話,估計再也回不來了。想聯係的話,也比較困難。不過我這裡倒有一張他打黑工的照片,現在給你發過去。哥們能力有限,隻能查到這裡。”
李煥聽完心情很複雜,默默垂著疲憊的眉眼:“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 賀臻一直盯著李煥的電話,似乎想聽取一些有用麼信息。顯然,他聽見關於喻佑山的事,於是急忙問:“他爸爸呢?()”
李煥沉聲回:估計不會回來了。?[(()”
賀臻:“那喻沉沉怎麼辦?我們可以養他一輩子嗎?”
李煥聽到這句天真的話,啞聲笑了笑。
剛剛賀臻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
他溫和地斂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沉沉的爺爺奶奶和祖父母都不在世了,我可以試著申請領養沉沉,這樣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再來搶他。”
賀臻一聽,罕見地露出期待的笑容:“真的?”
如果喻沉能被李煥養在身邊,他們將永遠不會分開。
“真的。”李煥深邃的目光緩緩抬起,望向飛馳的汽車。
如果想儘快領養喻沉,去求賀老是最快的解決方式。那對夫妻陰魂不散,未來繼續糾纏他或是鬨到報警,他定會跟他們魚死網破。
等他拿到喻沉的監護權,這筆賬他再慢慢跟那對夫妻算!
賀臻很開心,終於不再板著臉。因為喻沉的事,他暴躁了兩天,吃的東西不比喻沉多。
“一定能領養成功吧!”賀臻眼睛亮亮的,抬起右手抓牢李煥的胳膊使勁晃了晃。兩人相處這麼久,好像還是頭一次這麼親密。
李煥眼底的嚴峻少了幾分,在心裡掙紮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不告訴賀臻自己要去求賀老的這個打算。
他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為了喻沉拚一次。
告訴賀臻,賀臻勢必會去求賀老,賀老點頭的概率也會大一些,但他同時也擔心,萬一賀老有拒絕的意思,賀臻衝動之下一定會鬨。到時影響賀臻與賀老的感情就不好了。
…
回到賀家,喻沉還在耷拉著小腦袋睡覺。賀臻不放心,與李煥一同幫喻沉洗完澡後,三個人擠在一張大床上乾脆不走了。
喻沉睡得特彆香,就是半夜醒了兩回。
每次醒來,他都撩著濕潤的大眼睛往左瞧瞧往右瞧瞧,確定兩側都有人才會踏實地蓋好小被子。
現在是淩晨三點。
使勁兒L想要睡著的喻沉因為肚子餓得厲害,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於是,他鬼鬼祟祟地爬下床,來到小餐廳的零食櫃前踮起腳丫,翹著屁股摸來摸去。
李煥上次送他去堂叔家,零食都一同打包送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填補。
喻沉費勁巴拉掏了好久,才掏出一袋小餅乾和一盒芝士榴蓮酥。
但這些對於喻沉遠遠不夠,他的小肚瓜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隻大鵝!
餅乾袋很難撕,往常都是賀臻幫他。正當他叼著塑料包裝皮齜牙咧嘴時,身後響起幽幽的聲音:“喻沉沉。”
喻沉像隻小毛賊,慢吞吞回頭:“老大。”
賀臻穿著睡衣,緩緩走到他身邊:“餓了嗎?”
喻沉委屈地點點小腦袋,嘟囔著將餅乾遞給他:“老大,打開。”
() 賀臻輕而易舉便撕開袋口,遞給喻沉後,喻沉迫不及待地抓著餅乾就往嘴裡塞。賀臻盯著他,突然將他抱起,兩隻幼崽慢慢騰騰走了很久,才來到沙發旁。
賀臻並沒有急著鬆開喻沉,而是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兩人麵對麵地貼在一起。
喻沉此時眼裡心裡都是小餅乾,腮幫子撐得特彆鼓,跟初次來到賀家一樣,吃得狼吞虎咽。
寂靜的深夜,“哢嚓”“哢嚓”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著,仿佛有隻偷吃糧食的小老鼠。
賀臻突然輕聲問:“喻沉沉。”
喻沉撩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老大。”
賀臻像個小大人似的皺著眉眼,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們有沒有虐待你?”
喻沉塞著餅乾,搖了搖小腦袋:“他們沒有打我,可是不讓我吃東西。”
“對了!蛋蛋哥哥搶我的玩具!”
說起這件事喻沉就生氣。他的隱形衣如果不是被蛋蛋扯破,彆人怎麼會看到他?那件隱形衣可是賀臻在某多多幫他買的。
“你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嗎?”賀臻垂著眼,呼吸逐漸加快的同時,表情中蒙上一層戾氣,“等我長大,我會幫你報仇。”
“不知道耶。”喻沉用小肚瓜拱了拱賀臻,黏黏糊糊地說:“老大,我沒吃飽。”
賀臻鬆開堅硬的小拳頭,朝零食櫃望去:“沒了嗎?”
喻沉:“是的!老大可以幫我去冰箱裡找找嘛?”
賀臻想了想:“我的臥室裡有,我去給你拿。”
喻沉伏在賀臻胸脯,小胖臉皺成奶黃包:“外麵很黑,我擔心老大,還是明天再吃吧!”
賀臻自然不願意喻沉餓著肚子,琢磨片刻,踩著椅子從李煥的冰箱裡拿出兩顆生雞蛋,扔進煮蛋器中按下開關。
他見李煥用過煮蛋器,方法簡單易操作,幾分鐘雞蛋就能熟。
當喻沉摸到熱氣騰騰的雞蛋後,澄澈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欽佩和仰慕。
賀臻忍著微揚的唇角,傲嬌地幫喻沉剝皮:“不就是煮蛋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喻沉咬著嫩嫩的蛋黃,彎起笑眼:“我的老大!是全世界!最厲害的老大!”
賀臻摸了摸泛紅的耳朵,高興得差點將冰箱裡所有的雞蛋都煮了。
吃完雞蛋,喻沉的小肚瓜沒那麼空了,摟著賀臻,熱熱乎乎地睡個好覺。
天快亮時,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跟賀臻長得很高很高,一起學習,一起遊戲,一起寫作業,每天形影不離…
…
時光匆匆劃過。
賀老看在李煥多年忠心耿耿從未開口提過要求,痛快地答應幫他。喻沉屬於被生父遺棄,加上喻沉當時機靈,偷走了自己的出生證明和戶口本,所以補辦各項手續非常順利。在賀老的加持下,不到半年李煥便成為喻沉名正言順的監護人。
而賀景泰在得知李煥成功收養喻沉後,表現得非常不淡定,笑裡藏刀的模
樣被李煥敏感捕捉,琢磨出幾分眉目。他老早就懷疑喻森達夫婦的突然出現是有人指使,這下更加印證他的猜測。
賀景泰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當初既然會嫌喻沉拉著賀臻妨礙他做手腳,那麼今日必定會讓耍了他的喻森達與許茹付出代價,收的錢原封不動吐出來。
李煥不屑一笑,繼續和兩個小朋友,踏踏實實過自己的小日子。
惡人自有惡人磨。
那對夫婦會有報應的。
…
時間過得很快。
賀臻得知喻沉的領養手續有爺爺的幫忙後,對爺爺非常感激。隔三差五就拉著喻沉去爺爺家給他做伴,爺孫關係越來越融洽。
喻沉嘴甜情商高,經常把賀老逗得捧腹大笑,在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下,賀老的病逐漸好轉,身體也一天比一天硬朗。
農曆新年時,賀老特意邀請喻沉來家裡,給喻沉包了一遝厚厚的紅包。
喻沉知道錢是好東西,藏在懷裡任誰騙都不給,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賀臻見自己的小弟竟然如此喜歡錢,在守歲時也偷偷給喻沉準備了大紅包。他甚至還大方地表示,未來每個新年,都會給喻沉封紅包。
喻沉收到壓歲錢,開心得不得了。自從他媽媽去世,就再也沒收到壓歲錢了。
回家後,李煥原以為喻沉會將壓歲錢藏到自己的百寶箱,不料早晨醒來後卻發現三個大紅包都整整齊齊地擺在自己枕頭下。
正在自己穿衣的喻沉小手一揮,奶聲奶氣地叮囑李煥多買點好吃的,將來他會掙大錢孝敬李煥。
李煥背著喻沉抹了把淚,抱著喻沉親了又親,最後才依依不舍地送去幼兒L園。
寒來暑往,四季更替。
一眨眼,喻沉和賀臻來到了小學二年級。
本來兩個小朋友念的是英卓小學,但在一年級期末時,英卓教育集團與海市另一所貴族教育集團合並,他們從此便成為了宏文一小的學生。
宏文一小素來有個傳統。每逢開學季,學校都會組織開展有趣的研學活動,培養學生們的自理能力和探究精神。
而今年,恰好是野外探險夏令營。
參加夏令營前,二年級的家長們統一收到一封電子通知書,裡麵詳細地講了夏令營需要準備的東西。
李煥作為兩個孩子的家長,凡事都要準備雙份。可當他備好所有生活用品,看到通知最後一行字時,笑著搖搖頭。
看來,他們家的寶貝沉沉要慘嘍。
不讓帶零食,這分明是要小寶貝的命。
…
“賀少爺,您有什麼特殊訴求可以跟我說,我儘量滿足您。”
校長助理室內,一位清俊漂亮的稚嫩少年疊腿靠在沙發前,走廊窗戶灑進來的陽光投射在他身上,眉眼裡映著不拘的傲氣。
少年微仰著頭看著對方:“老師,我想說的是,我弟弟從小心臟不好,不能劇烈運動。他很乖很聽話,自己不敢和您說。”
“您的意思是,夏令營的每日晨跑和午間操您的弟弟不能進行對不對?”
賀臻一板一眼點頭:“是的。否則他會喘不上氣。”
金助理推了推銀絲眼鏡:“好,我會提醒你們的老師,多多照顧您的弟弟。”
“我還有話要說。”賀臻雙手抱臂,乾淨利落的五官非常嚴肅,“他年齡小,身體不好,需要每天補充營養,否則他會生病。學校通知裡說,不讓我們帶食物,我的弟弟一定會營養不良的!”
金助理遲疑兩秒:“您的意思我懂,弟弟需要帶一些補品對不對?”
“是的!”賀臻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他如果瘦了,可就難辦了。”
當初李煥告訴兩人不許帶零食後,喻沉委屈得都要哭了。他作為喻沉的老大,不能對這件事置之不理。
恰好姑姑在這時告訴他,學校裡遇見任何麻煩都可以去找校長助理金老師,他靈機一動,才有了本次的“談判”。
金助理痛快地點頭:“您的弟弟也在二年級一班對吧?他今天來了嗎?可以帶我認認他嗎?”
“他來了,就在門口。”現在是30分鐘大課間時間,學生們一般都會在這時結伴去小超市或者一起去操場玩遊戲。
賀臻提前估算好時間,像個小家長,帶著喻沉登門拜訪。
“他膽子很小,請您不要嚇他。”賀臻再三叮囑,出門去接喻沉。
金助理好奇地笑了笑,甚至有些著急地想跟賀臻這位瘦弱多病的寶貝弟弟見一麵。
賀家的名聲在海市幾乎無人不知。而賀臻作為賀峰集團繼承人的獨子,自然經常受到外界關注。
在賀臻來他們小學前,賀臻的班主任老師壓力非常大。要知道這種私立貴族學校一向重視這類學生的資源,她很擔心賀臻這種金尊玉貴的小少爺會非常難搞。
而讓賀臻如此寶貝的弟弟,估計更難搞。
一分鐘後,辦公室門被禮貌敲響。
金助理笑道:“請進。”
與此同時,他心裡不停地浮起賀臻對弟弟描述的那些形容詞。
膽兒L小。
病弱。
營養不良。
腳步聲響起,當賀臻領著一位約莫1.1m高的小男孩緩緩進來時,金助理的笑容明顯凝滯,嘴角控製不住地抽了兩下。
麵前的小男孩可以說很漂亮,或者用非常漂亮來形容也不為過。
小男孩的皮膚很白,粉雕玉琢的臉蛋上嵌著一雙澄澈漂亮的大眼睛,像極了鑲在美玉上的夜明珠,透著一股機靈勁兒L。
相比於尋常的二年級小朋友,賀臻的弟弟個頭稍矮,圓嘟嘟的臉蛋更顯稚嫩。柔軟烏黑的短發恰到好處地落於耳後,小奶蓋頭可愛又靈動,簡直能瞬間將人融化。
但——
金助理看向同時穿著宏文一小夏季粉色短袖短褲校服的兩人,心中騰起大大的問號。
賀臻應該有1.3m,看起來雖然結實靈活,但身形比較纖瘦。反觀他旁邊的這位小朋友,粉色校服口袋裡,塞滿了小餅乾,露出的小腿兒L和小胳膊胖乎乎的,彎曲處有著一圈又一圈的“褶褶”,像那又白又嫩的蓮藕,惹得人想咬一口嘗嘗。
他實在無法想象這就是賀臻剛剛描述的那位體弱多病的弟弟。
“這就是我的弟弟,叫喻沉。”
賀臻牽著喻沉坐到沙發上,貼心地幫他打開一袋小餅乾:“這是金老師。”
喻沉握著餅乾,小腿兒L活潑地蕩了兩下,紅潤的臉蛋上漾著真摯的笑意。
“金老師好!”
“您吃不吃餅乾呀?”
“謝謝你,老師不吃。”金助理扶了扶眼鏡,當看到沙發上明顯比賀臻壯一圈兒L的喻沉後,努力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因為憋著笑,他聲線微顫:“賀少爺,在家裡,您是不是經常把飯讓給弟弟吃?”
賀臻不明:“嗯?”
金助理忍得很痛苦:“令弟的身體,看著比您強壯多了。吃補品的話,我建議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