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裡葉級數是大學工科的知識,賀老早就發現賀臻對數學感興趣,在他課餘時間,特意給他請了專門講解數學的家教。
家教總是稱讚賀臻很聰明,幾乎是這些有錢家庭的孩子中最有天賦的。為此,賀老對賀臻寄予厚望,也給了他諸多偏愛。
“小臻,是不是想沉沉了。”賀老咳嗽兩聲,啞笑
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賀臻:五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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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點點頭,將筷子撂下跟他商量一件事。
“程家的三小姐最近也在學習高爾夫,你的老師很厲害,讓小姑娘過來跟你一起學,你看行嗎?”
“爺爺,我不願意。”賀臻拒絕得很果斷。
賀老含著笑:“能商量嗎?”
“不能。”賀臻微微正色,“我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一起上課。”
“行,爺爺拒絕他們。”賀老給他夾了一塊剝好刺的魚,調侃道:“安安談戀愛了,你知道嗎?”
賀臻一怔:“您知道了?”
“琳琳告訴我的。”賀老逗他,“你沒有喜歡的女孩兒嗎?爺爺雖然不提倡早戀,但並不會扼殺。想當初你爸跟你——”
說到一半,賀老默默垂眸:“吃飯吧。”
賀景樾這麼多年,一直沒聯係賀老,始終是賀老心頭的一根刺。不拔也痛,拔出去更痛。賀臻前不久無意聽姑姑說,他爸在好萊塢成立了電影公司,正在給初戀拍電影。
“爺爺,四歲那年起,我就把自己定義為沒有父母的孩子,並不指望他回到我身邊儘父親的義務。”賀臻盯著賀老逐漸泛紅的眼眶,沉聲說:“我知道被背叛和拋棄有多痛苦,能理解您的心情。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不管您,會一直照顧您。您需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賀臻的心裡話藏了很久,也是他一直想說的。
賀老沒想到賀臻居然想的這麼明白。他麵露欣慰,開玩笑道:“你的能力我相信,就怕你以後也因為愛情失智,做一些不理智的衝動。”
“為愛失智?”賀臻坐好,打算鄭重地跟賀老談一談這個問題。
“您理解的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賀老緩緩道:“為愛失去理智,做一些荒唐不計後果的事。”
賀臻想了想,說出自己的理解:“我能保證,不會像我爸一樣不負責任,放棄贍養父親,拋棄年幼的兒子。但我並不能向您承諾,我將來會聽您的,跟您喜歡的人結婚。”
“怎麼突然說這個?”賀老覺得賀臻有點奇怪,怕不是猜到他讓程家小姐跟他一起上課的背後目的?
“因為您剛剛提議的高爾夫課。”賀臻眼睛深邃且堅定,透著遠超年齡的理性。
賀老一笑:“你可以跟你喜歡的人結婚啊,但喜歡一個人總要接觸才知道。”
“如果可以,我不想結婚。”賀臻坐得端正,“我隻想跟喻沉一起長大,一起工作。有他陪著我,我一點都不寂寞。”
賀老聽完,忍不住大笑起來。
虧他剛剛還在心裡稱讚自己的孫子心智成熟,歸根結底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幼稚天真。
“你想跟人家一直在一起,人家未必也願意。胖沉沉那麼俊,說不定比你先談戀愛。”賀老寵溺地搖搖頭,覺得賀臻幼稚得可愛。
“他願意。”賀臻不餓,索性幫賀老拆蟹,“他答應我了。
() ”
賀老忍俊不禁:“行,隨你去吧。”
賀臻順勢道:“爺爺,寒假的課能不能排少一些?我也想跟喻沉出去玩兒。”
“可以。”賀老痛快答應,“你要是累了就說,偶爾勞逸結合還是要的。”
“謝謝爺爺。”得到許諾,賀臻終於露出淺笑,幫賀老拆了兩隻蟹後,又幫賀老按摩了一會兒肩頸,才回屋與外教連線,進行今早英國周刊的分析回顧。
李煥推賀老回房間時,賀老將賀臻的話講給李煥聽。李煥含著笑:“畢竟是小孩子,可能再大一些就好了。”
“是啊,我也沒彆的意思。我就是想讓小臻跟一些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孩認識認識,以後真的談戀愛了,也能知根知底。小臻這個性格,不愛與人親近,他擔心他打光棍。”
“當然,除了你家沉沉。”
李煥忍笑:“不至於。高中可能就好了。”
“但願如此吧。”賀老碎碎念著,“如果你們家胖沉沉是個女孩就好了,性格品行我也了解,兩人關係又那麼好。”
李煥沒說話,對此有自己的見解。
如果喻沉真的是女孩,兩個小孩兒的關係應該不會這麼好吧。
…
過了一天,喻沉安全落地。
這次帶他們旅行的是肖鈺的小姨,名叫陳柔嘉。剛下飛機,喻沉給李煥賀臻報完平安後,追著肖鈺去拿托運的行李。
小姨今天穿的是一襲魚尾長裙,推著行李車走路不太方便。喻沉小跑上前,接過小姨的行李車:“姨姨,我來幫您推吧。”
負責接機的助理都在機場外,裡麵就他們三人,往常陳柔嘉哪裡需要自己推行李箱車?今天穿著長裙和高跟鞋,確實不方便。
“小姨自己來。”陳柔嘉不好意思讓小朋友代勞,溫柔地說:“你跟小魚照顧好自己。”
“不用,您穿高跟鞋,坐扶梯容易卡。”喻沉淺淺一笑,兩側梨渦浮起,“您就負責當公主就好。”
“哎喲,寶貝你怎麼這麼會說話?”陳柔嘉摸摸他的頭,“真是個小紳士。”
喻沉本來就生得可愛,剛剛那段發自內心的稱讚格外真摯,絲毫不讓人覺得再刻意討好,隻覺得小孩兒乖巧嘴甜。
況且飛行時,初次坐飛機的喻沉會貼心地幫大家要小毛毯蓋腿,還會給大家講解飛機上升時防止耳朵不舒服的秘訣,葉承錦從沒遇到過這麼貼心的小孩。
肖鈺見喻沉被誇,心裡有點不服氣。但他又學不會喻沉的套路,鬱悶地皺眉,打算把場子找回來。
他們來的是克羅地亞。被肖家的司機接上車,喻沉迫不及待地扒著車窗,欣賞外麵的美景。高低錯落的紅房頂,湛藍幽靜的大海,超長的日照落在整座城市,隨意一拍便是意境絕佳的畫作。
喻沉拿出提前準備的相機,將一路美景記錄下來,準備回家分享給爸爸與賀臻。
舒服的暖風拂動著喻沉細軟的碎發,他回頭朝肖鈺跟陳柔嘉道謝:“謝謝你們
願意帶我來這麼漂亮的地方。”
陳柔嘉笑笑:“沉沉(),不用這麼客氣。肖鈺沒伴兒(),有你陪著他,我們還要感謝你。”
喻沉笑容分外明朗,由於太過興奮,絲毫沒注意到書包裡“嗡嗡”震動的手機。
另一邊,與賀老一起招待親戚的賀臻神色憂心,始終心不在焉。
每年重要節日,賀家的親戚都會聚在一起吃飯。今年賀景琳出去度假,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又被賀老拒之門外,稍顯冷清一些。
不過,今年與往年相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賀老雖然拒絕賀景泰與賀景乘探望,但賀楠與賀淩卻來了。
那幫親戚總說,稚子無辜。
賀景泰與賀景乘確實壞,賀楠與賀淩畢竟是賀老的親孫子,四五年避而不見,賀老終究是心軟了。
賀叢星也來了。他比幾年前高了不少,還是像幼時那般喜歡最帥的哥哥賀臻。
賀臻作為賀老欽定的繼承人,在去年被賀老當眾宣布,所以許多親戚對賀臻都極力討好,之前那些看不起他這個棄子的人比誰都諂媚。
賀臻得不到喻沉的電話心情很差勁,賀叢星試探地問:“臻哥,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賀臻獨自坐在角落,淡淡回:“沒,喻沉去克羅地亞了,給他打視頻電話他不接。”
“你是擔心他有危險嗎”
“也不是…”
賀臻沒承認,他單純想喻沉了。算上飛機上的時間,他已經兩天沒跟喻沉見麵。
賀叢星勸他:“臻哥,先去吃飯吧。胖沉沉貪玩兒,估計沒看見電話。”
賀臻:“嗯,應該是。”
一直到晚上親戚們陸續離開,賀臻都沒有收到喻沉的視頻電話。
臨走前,賀楠與賀淩從賀臻身邊經過。賀楠已經知道賀臻成為集團繼承人的事。他父親將這件事的怒火全部遷怒在他身上,對他動輒打罵。
賀楠的眼神比三年前多了幾分陰鷙。
他嫉恨地盯著賀臻,心裡極度不平衡。
將大家都送走後,賀臻推著賀老去臥室。漫步在回自己房間的走廊裡,心緒不寧。
他也給肖鈺發微信了,肖鈺也沒回。
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賀叢星今晚在這裡留宿,作為零食小達人的他給賀臻帶了很多新穎的零食。賀臻將賀叢星安頓好,坐在這堆零食前久久愣神。如果喻沉在,看到這些零食一定會很開心,甚至晚上睡覺前都會背著他偷吃。
他剛抬起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賀臻迫不及待地接通,畫麵裡的喻沉星光灑滿肩,明媚的笑容下是克羅地亞絕美的浪漫夜景。
賀臻心臟跳得很快。
他在喻沉眼睛裡看見了星星。
“老大,你有沒有想我呀。”
看著喻沉沒心沒肺的模樣,賀臻想起自己一天的心神不寧,深邃的眉眼毫無笑意:“喻沉沉,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一天都沒碰手機嗎?”
喻沉小聲解釋:“這裡太好玩了,我忘了帶手機。”
賀臻心裡鬆口氣,默不作聲時,深黑的眸光一眼望不見底。
整整一天,喻沉都在牽絆著他的心。
他很怕喻沉出事。
明明才分開不到兩天。
他仿佛覺得時間都慢了起來。
這時——
畫麵裡的喻沉忽然眼尾泛紅,焦急地盯著他,含著濕氣的眸子左右打量,生怕他生氣一般。
喻沉是害怕他生氣嗎?
賀臻刻意控製自己的表情,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凶了喻沉。
他明明隻是想叮囑喻沉要勤跟他聯係。
輕輕握緊拳頭,他正要安慰對方,不料畫麵裡的喻沉弱弱道:“老大,你的零食哪裡來的?這些我都沒吃過,你記得給我留一口。”
賀臻渾身的血液突然衝向額頭,就像忽然被打了一悶棍。
尤其是看著喻沉渴望的目光,他整個人都在努力克製著。
賀臻為了不被氣死,冷臉將視頻通話掐斷。
畫麵突然一黑。
喻沉急了。
他的老大好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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