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玩了,快換衣服。”賀臻提醒他,“去床頭換。”
他們宿舍的結構不是正統的長方形,喻沉與賀臻的上下床恰好處於拐角的位置,在床頭換衣服彆人看不見。
“收到!”喻沉踢著正步,噠噠噠走過去。
賀臻借著這會兒將瀉火的藥吃了,抬頭時正撞林嘉樹
() 的眼睛。()
林嘉樹嘴唇彎了彎,算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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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臻點了下頭,喻沉已經換上毛絨小狗的睡衣走過來,自覺爬上賀臻的床鋪。
賀臻望著喻沉:“我感冒了,你回自己的位置睡。”
“就不——”
喻沉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格,既然賀臻不再生氣,又開始暴露本性。
賀臻一想自己的感冒沒有傳染性,也就依著喻沉,上去跟他一起睡。
床鋪的寬度隻有1.2m,喻沉骨架小,窩在賀臻懷裡正合適。兩人雖然隻吵架一天,對於喻沉來說如同闊彆一年。他像隻樹袋熊趴在賀臻身上,玩夠了手機才肯睡覺。
過去彆人都說軍訓有多麼多麼可怕,喻沉本來還擔心,現在覺得一點都不害怕。
隻要身邊有賀臻陪著,苦點累點都不叫事。
到了半夜,賀臻輕輕咳嗽。擔心吵醒喻沉,他起身去衛生間。
剛一進去,他立刻聞到一股摻著薄荷的煙味兒。
他雙眉緊蹙,朝裡麵走去。
“好巧。”
林嘉樹倚在廁所最裡側,漂亮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香煙:“暗戀的滋味是不是很酸?”
賀臻指尖微頓,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林嘉樹溫和一笑:“我在自言自語。”
賀臻麵無表情,上完衛生間後,快速從水房出去。
這時,他聽見林嘉樹接了一通電話。
“我早就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你不要來找我,我已經有了新男朋友。”
賀臻無意探聽彆人隱私,匆匆離開。
…
第二天,喻沉起床後頭有點痛,賀臻檢查了他的嗓子,帶著他去找班主任打報告。
天氣炎熱,喻沉頭又痛,高強度的訓練肯定負荷不了。
班主任很好說話,畢竟賀臻生病都堅持沒請假,喻沉一定非常不舒服才打報告的。
於是,喻沉非常順利地被安排到病號區。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實在不舒服告訴我,我讓司機帶你去醫院。”
“我沒事,就是頭疼。”賀臻這麼大陣仗,像喻沉這麼厚臉皮的人都覺得害臊。病號區的同學基本是閃腰骨折選手。他一個頭痛的夾在裡麵,屬實有些過分。
吃了藥,喻沉獨自坐在物資處腦袋昏昏沉沉。這讓他又想起二年級的夏令營。
少了那些給他糖果的漂亮老師,還挺沒意思的。
肖鈺練隊列時發現喻沉今天不用訓練,眼紅得要命,尤其聽說他們的華爾茲節目喻沉最受矚目後,氣得牙癢癢,趁著去廁所,趕過來控訴喻沉。
“胖沉沉!您哪裡不舒服啊?”
“我瞅著你在這裡挺美,臉蛋比我都紅潤。”
聽著肖鈺酸溜溜的陰陽,喻沉淡淡道:“我頭疼,老大給我請的假,你也找個老大。”
肖鈺更氣了,憤憤不平地瞪著遠處的
() 賀臻。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天你飛黃騰達,超市開門後你去給我搶根烤腸,也不枉咱們的兄弟情這麼深厚。”
喻沉答應得很痛快:“行。”
烤腸屬於稀有物資,每批烤腸隻能賣15根,中午訓練結束,要麼排長隊買,要麼就彆吃。
肖鈺是打報告出來的,不敢多逗留,又吐槽喻沉兩句,匆匆離開。
喻沉沒事兒乾,在病號區四處溜達,無意中聽到許多人的八卦。
什麼某某班的誰誰誰腳臭啊。
什麼誰誰誰從小學街舞一群人追啊。
什麼林嘉樹是同性戀啊。
甚至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他假裝喝著水,偷偷摸摸往人堆裡紮。
“我聽說林鶴被喻沉拒絕了,喻沉好像有對象了。”
“喻沉的男朋友不是賀臻嗎?我聽賀臻的初中同學說,他跟喻沉是娃娃親,喻沉從小養在賀臻家裡,是為賀臻量身定做的老婆。”
“果然是大戶人家,不過喻沉確實好看,那天拉小提琴多驚豔啊,要不是有賀臻在,我高低給他寫一封情書。”
喻沉咕嘟咕嘟喝著水,心裡還是美的。
他很會挑挑揀揀,隻聽誇他的話。
“他們倆長大會結婚嗎?”
“會吧,同性婚姻都合法了。”
“噗——”
喻沉嘴裡的水噴了出去,嗆得他瘋狂咳嗽。剛剛吃瓜的幾位學生注意但他,紛紛斂起笑,避著他竊竊私語。
喻沉一邊擦著鼻涕一邊擰眉,紅潤的臉蛋兒皺成小包子。
啊?
同性婚姻合法了?
那他昨天說的話…
喻沉心裡隱隱帶著些擔憂。
他昨晚的承諾算不算變相求婚?
以賀臻行動派的性格,說不定到法定年齡就拉著他去領證。
喻沉迷茫地走進超市,排隊購買烤腸。
不過說實話,跟賀臻結婚他不吃虧。
他老大那麼優秀,他賺到了。
揣著烤腸,喻沉暈乎乎回到病號區。他準備找機會搜搜婚姻法,提前學點新知識。
不過他又一想,他老大是豪門大少爺,將來結婚不得商業聯姻嗎?
裡講究強強聯合。
他們倆算不算私訂終身啊?
到時候賀爺爺盛怒之下,棒打鴛鴦,他陪賀臻在雪夜跪著,相擁而泣。
喻沉越想頭越痛,虛弱地靠著椅子,身上散發著陣陣烤腸味兒。
烈日曬得厲害,喻沉眯著眼,腦子裡一片漿糊。
突然——
陽光消失了。
“喻沉沉,你怎麼了?”
喻沉睜開眼,發現賀臻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他麵前,眉眼滿是擔憂。
“老大…”
喻沉虛弱地將兜裡的烤腸遞給賀臻:“這是給你跟肖鈺他們買的。”
“你哪不舒服?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賀臻扶著他靠在自己懷裡:“怎麼突然這麼嚴重了?”
喻沉其實沒什麼不適,單純被結婚那件事擾得心煩意亂。見賀臻真的急了,他趕緊坐起來恢複精神:“我沒事,就是有點焦慮。”
賀臻細細打量他的狀態:“焦慮什麼?”
喻沉嘟囔:“棒打鴛鴦。”
“什麼意思?”賀臻覺得喻沉奇怪,“誰棒打鴛鴦?”
喻沉盯著他,突然歎息。
“老大,我想回宿舍躺會兒。”
賀臻扶他起來:“需要我背著你嗎?”
“不用。”喻沉難得不嬌氣,挽著賀臻的胳膊蝸牛一樣慢吞吞走著。
賀臻悄悄盯著喻沉嚴肅的眉眼,總覺得喻沉藏著心事,刻意隱瞞。
路過途徑宿舍的林蔭路時,喻沉被一道陌生的男聲叫住。他回頭,望著瘦瘦高高的陌生男孩,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我來幫我朋友問問你,有沒有對象。”
男生飛快瞥了賀臻一眼,低著頭跑到喻沉身邊:“他想跟你認識一下。”
這次,喻沉沒有詢問賀臻怎麼辦,而是輕輕垂下眼簾,思考幾秒。
初秋的光線映在他的眸中,透明而乾淨。
片刻,他揚起好看的眉眼,細聲細語解釋:“抱歉啊,請你轉告你的朋友,我已經有對象了,到年齡大概率會結婚的那種。”
男生鼻子微微皺動,似乎有些懊惱和失望。
“對不起,感謝你朋友對我的喜歡。”
喻沉挽著賀臻,輕輕離開。
賀臻盯著喻沉的臉,心底湧起幾分猜測。
他借著感冒,輕咳嗽:“喻沉。”
喻沉捂住賀臻的唇,幽幽盯著他:“我知道兩個男生可以結婚的事了。”
賀臻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知道這件事喻沉早晚都得知道,但沒料到這麼快。
結合喻沉剛剛的表現,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裡蕩起輕微的漣漪。
“所以呢?有什麼想法?”賀臻瞳孔收縮,刻意隱藏著緊張。
喻沉小聲問:“老大,咱們法定結婚年齡是多少啊?”
賀臻幾乎脫口而出:“男生22。”
喻沉掐指一算:“那時我們應該在讀研究生。”
賀臻有些意外,沒料到喻沉居然就這樣接受了。他牽起喻沉的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所以?”
喻沉微微正色:“老大。”
賀臻眉心微蹙:“你說。”
喻沉:“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們到法定結婚年齡,你還願意跟我搭夥過日子,我們就結婚。如果你中途找到了真愛,我們的約定就不作數了,行不行?”
賀臻眉眼之間,一片涼意。
“喻沉,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
“老大,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裡多重要
。”喻沉歎口氣,喃喃道:“如果你找到愛情,那時候我非要讓你跟兄弟過一輩子,你該多難受啊。隻要你快樂就行,我都可以。”
賀臻此時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不知道胸腔隱隱帶的難過跟焦急該怎麼跟喻沉表達。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願意?你是覺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重要嗎?”
“當然不是,正是因為我相信你,知道即使你有了老婆,心裡也還是有我這個小弟的。”
喻沉雖然平時粗枝大葉,但內心的想法很多:“老大,婚姻是大事,我怕你將來後悔。你要知道,我心裡全是你,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賺大錢,孝敬你跟爸爸。”
賀臻被氣得頭痛,低眸望著喻沉那雙真摯乾淨的眼睛,卻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
喻沉唇邊泛起梨渦,朝他試探地笑著,就跟他們倆初遇時一樣。
這一刻,賀臻釋然了。
也罷,就算喻沉現在不喜歡他也無所謂。
隻要喻沉心裡有他,目前的身份不重要。
賀臻無奈地笑了笑,抬起手揉了揉喻沉的腦袋。
喻沉還小,不能太急。
趁這個時間,他也要提前準備向爺爺攤牌的事。
“喻沉。”賀臻輕輕拉著他,將他擁入懷裡:“你也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喻沉:“我知道啊,很重要。”
賀臻無奈地捏了捏喻沉的臉蛋兒:“交給時間吧。”
喻沉腦子裡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央求:“老大,如果我們真的結婚,可不可以做一對兒永遠不親嘴的情侶。”
賀臻平靜的表情微微崩壞。
“喻沉沉,你想得有點多。”
“不多,除了親嘴,其他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