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068(1 / 2)

客廳裡仿佛突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寧靜。

喻沉如坐針氈,能感覺到後背那道灼熱的視線正在緊緊盯著自己。

臉上的潮紅已經彌漫到脖頸。儘管剛洗完澡,喻沉的脊背卻微微滲著細汗,沾濕了襯衫。

他悄悄瞥了眼身邊的玻璃杯,上麵映著賀臻略顯詫然的神色。

他攥著衣擺,腦袋幾乎要埋進地縫。

肖鈺的話未免太露骨了。

他想圓都圓不回來。

這時,短促的門鈴聲響起。

“賀先生,我們是物業前台,您的外賣到了。”

不等賀臻回應,喻沉急匆匆拔腿跑去:“我去拿!”

賀臻目光一怔,眉頭瞬間擰緊。

就在喻沉已經打開門時,他攬住喻沉的腰將對方輕輕擋在身後,站在門縫前:“謝謝,給我吧。”

物業頷首:“用餐愉快。”

被擋得嚴嚴實實的喻沉探著腦袋,並不明白賀臻為什麼這麼做。

賀臻拎著餐,攥緊喻沉的手:“你穿著睡衣不好被外人看見。”

“哦。”喻沉後知後覺地點點頭。

剛才是自己莽撞,確實是他大意了。

手機微信仍然在不停閃爍,肖鈺似乎有許多話要囑咐喻沉,比如買什麼樣的潤滑劑沒有副作用,什麼牌子的用著舒服。

喻沉看得耳熱心煩,索性將手機斷網。

肖鈺怎麼懂這麼多?

不是母胎solo嗎?

賀臻盯著喻沉泛紅的耳垂,慢悠悠道:“不回肖鈺微信了?”

“額…不回他了,他就知道亂說。”喻沉尬得腳趾摳地,方才那絲絲縷縷的曖昧氣息再度縈繞在兩人之間。

為掩飾尷尬,他連忙打開一瓶啤酒仰著脖子咕嘟咕嘟喝起來。

賀臻眉心微蹙:“慢著點。”

“我熱。”喻沉捧著酒瓶,覺得仍然壓不住內心的燥熱,再次悶了幾大口。

啤酒的麥香和苦澀順著喉嚨緩緩流入胃中。

喻沉打算裝醉。

這樣,他就可以不提肖鈺的那句話了。

兩瓶啤酒接連下肚。儘管賀臻試圖攔著,喻沉仍然不為所動,喝汽水似的全部灌掉。

賀臻見啤酒度數不高,就沒太過攔著。

“老大,有紅酒嗎?”喻沉指著高腳杯,“我要一瓶82年的拉菲!”

賀臻眉眼湧起一絲溫和:“德性。”

望著賀臻離開的身影,喻沉偷偷摸摸打開小龍蝦嘬了起來。

不得不說,小龍蝦配啤酒確實好吃。

喻沉越吃越起勁,在賀臻回來時又喝光兩瓶啤酒,小龍蝦也炫了一盒。

“你喝了多少酒?”賀臻將紅酒打開,見喻沉冷白的膚色染著酡紅,幫他倒了一杯,“彆喝太多,該醉了。”

這句話,正中喻沉心意。

現在感覺輕飄飄的,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嘗了一小口紅酒,喻沉醉眸微醺,迷離的杏眼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是82年的拉菲嗎?”他的聲線懶懶的,帶著一絲醉酒的倦意。

“羅曼尼康帝。”幾天前彆人送賀臻一瓶74年的羅曼尼康帝,他還沒來得及喝。

“論品質,這款紅酒比拉菲好一些。”

“我知道這種酒,爺爺也有。”

喻沉端起酒杯,鼻子嗅了嗅:“酸酸的,苦苦的。”

賀臻目光深了些:“嗯。”

喻沉小口小口嘬著,玻璃杯時不時觸著那白皙的鼻翼,靈動的眼睛顯得迷離飄渺。

他好像真的醉了。

渾身上下彌漫著奇異的感受。

他悄悄瞟賀臻一眼,發現賀臻也在看著他。

“淺斟慢飲。”賀臻抬手將喻沉的酒杯勾走,卻被喻沉搶著靠過來,不小心跌在賀臻懷裡。

“我還想喝。”

紅酒灑了一些在喻沉白皙的胸脯上。

那雙靈動漂亮的醉眼陡然染上幾分慌張。

喻沉用手擦了擦,擰著雙眉:“臟了。”

賀臻抽出一張紙巾:“擦擦。”

喻沉敷衍擦了幾下,暈乎乎地撐著頭:“老大,我想吃小龍蝦。”

醉酒的感覺很奇妙,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裝醉還是真醉。

想做什麼都跟踩在羽毛上一樣,提不起勁。

他渾身軟的像條小蛇,貼著賀臻的胳膊,目光卻不忘落在鮮辣的小龍蝦身上。

賀臻戴上一次性手套,注視著已經被喻沉剝掉的一堆蝦殼:“吃太多,明天會不舒服。”

“再吃一盒。”喻沉乖巧得像一隻小貓,下巴黏黏地依偎著賀臻的手臂,並用肩膀拱了拱賀臻:“快點剝。”

這個動作這讓賀臻想起兩人幼年時光。

小時候的喻沉每次撒嬌,都會揚著胖乎乎臉蛋像隻小海豹來回來去的拱賀臻。

偏偏賀臻對此非常受用,就算喻沉提的要求再無理取鬨,都會點頭答應。

賀臻目光變得溫和,一隻一隻喂喻沉吃蝦。

喻沉白皙的麵龐在酒精的催化下,染著淡淡的紅暈,越發明豔漂亮。

吃小龍蝦時,他唇瓣翕動,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像隻貪吃的小貓。

“渴,想喝酒。”

賀臻端起酒杯,喂了他兩口。

喻沉沒喝夠,圓潤的杏眼清澈又朦朧,追著賀臻纖長的指尖,輕輕啄了一下。

賀臻神情滯了一瞬,鬼迷心竅般靠近喻沉。喻沉柔軟的唇瓣上,沾著幾滴遺落的紅酒。仿佛落在雪夜的紅梅,透著蠱惑。

他沒有用手將紅酒擦掉,反而慢慢湊近喻沉,聲音沙啞且低沉:“我幫你把酒擦掉。”

酒意正濃。

喻沉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熱。

他盯著賀臻,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行。”

得到應允,賀臻的呼吸驟然落在喻沉脖頸皮膚上。

下一秒,他托起喻沉的後腦勺,薄唇落在對方的唇齒間,輕輕撬開。

紅酒的苦澀與賀臻身上的烏木香水味交織在一起。

喻沉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身體輕輕顫動,卻絲毫不害怕,試著回應賀臻。

夜越來越涼。

賀臻抱著喻沉回到床上,將他圈在懷裡說著悄悄話。

喻沉已經完全醉了,把自己裹成蠶寶寶,乖乖地依偎在賀臻懷裡。

四瓶啤酒兩杯紅酒,足以讓他就意識不清。

喝醉酒後他的話很密,喋喋不休地敘述著兩人小時候的趣事。

賀臻發現,喻沉很記仇。許多陳年舊事記得非常清晰,而且趁他不注意,偷偷報複。

比如,他四年級沒給喻沉買愛吃的澱粉腸,喻沉睡覺時故意把腳丫湊到他耳邊。

比如,喻沉五年級偷吃土豆粉被他發現後無情扔掉,喻沉氣得在夢裡罵他好幾句。

又比如,喻沉六年級一口氣吃了三罐冰激淩被他揍了屁股,喻沉就把他喜歡吃的朗姆酒味兒全部偷走,讓他吃不著。

喻沉吐著淡淡的酒香,語調又帶著些醉意,沾著一丁點委屈。明明不占理的事,生生把賀臻聽得又心疼又想笑,仿佛自己是個渣男。

“雖然你總是欺負我,但是我特彆特彆愛你。”喻沉雙頰通紅,用額頭小心翼翼蹭著賀臻的鼻翼,“遇見你,我真的很幸運。”

賀臻緩緩垂眸,加緊手臂的力道,仿佛要把對方揉碎在懷裡。

“喻沉。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不是的。”喻沉皺著鼻翼,輕輕反駁,“你不知道,沒有你,我可能得心臟病死掉——”

話還沒說完,喻沉突然掙紮起來。

下一秒,慌慌張張跑進浴室。

賀臻尋著他踉蹌的步伐,擰緊眉心:“怎麼了?”

喻沉捂著屁股:“肚子痛。”

賀臻靠在衛生間前,留意裡麵的動靜。

“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衛生間裡,是窸窸窣窣的呻.吟聲。

喻沉坐在馬桶上表情痛苦:“老大,我的屁股好像被蜜蜂蟄了。”

“蜜蜂?”賀臻略帶遲疑,想起喻沉在醉酒後,恍然且無奈一笑。

“蜜蜂怎麼蟄你了?”他屈著長腿等待喻沉出來。

“八隻蜜蜂蟄我,疼。”

賀臻忍著笑,估摸著喻沉屁股疼是小龍蝦吃多了的緣故。

“沒事,回頭我幫你揍蜜蜂。”

“好。”喻沉乖乖回應。

整整一夜,喻沉跑了好幾次廁所,每次都疼得在那裡罵蜜蜂。如果不是他知道喻沉喝醉了,差點以為喻沉這是吃了毒蘑菇產生了幻想。

第一天,喻沉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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