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提醒(2 / 2)

官服穿戴繁瑣,又對著裝整齊與否要求很高,今日沒有陳秀娘幫忙,他花的時間稍微多了些,不過即便如此,他趕到翰林院時時辰仍然尚早。

隻是今天才剛到沒多久,何文靜便被譚懷安叫了過去,說有事與他說。

何文靜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自己昨日交上去的文稿有問題,便隨譚懷安到了他辦公的桌案前。

站在桌前半天也沒等到譚懷安開口,何文靜抬眼去看,便見他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眉頭也緊緊皺著。

“不知譚大人找下官何事?”何文靜率先打破沉默。

雖然他是譚之問的弟子,不過兩人相處一直公事公辦,私底下並未因為有這層關係而格外親近,與一般同僚彆無二致。

這也不是他故意為之,而是譚懷安一直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何文靜後來揣摩,應該是譚懷安想避嫌,因此他也隻好配合。

“我觀你每日早早交上文稿後便一直在桌前看書,好似看的是算學是嗎?”譚懷安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沉沉。

何文靜點點頭,“正是,下官最近對算學頗感興趣,因此便找了一些書來看。”這事翰林院也不止宋易一個人知道,畢竟書就放在桌子上,要被人發現實在太正常了。此時既然譚懷安問起,他也就實話實說了。

譚之問見他承認,眉頭皺得更緊,“明算科雖然唐時有立,不過後續已然廢除,且一般隻有從事水利、商賈和占卜才會用到算學推演。除了前者,其餘皆算不得正道。我觀你每日沉迷其中,廢寢忘食,不知道你是為了哪一樣。”

也不怪譚懷安懷疑他不務正業,畢竟關係到水利方麵的算學推演難度十分大,就算是任過多年河道上官職的人也不敢說對此了解多少,更何況他一個初出茅廬,無任何河工經驗的小翰林了。

倒是占卜推算,還有商賈貿易這兩樣要看起來更合理一些。畢竟前者涉及命裡玄學,他要是感興趣很正常。而後者嘛,看前段時間朝堂上提出的朝議論題就知道了。

何文靜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平日他隻覺得譚懷安待自己冷淡得很,沒想到他竟然還關心自己是不是在走歪路,沉迷一些不該沉迷的東西。

看來這也是一個跟龐明德一樣麵冷心熱的人。

想到這,何文靜就把自己打算寫水利河工書籍的事說了。

“你準備寫河工書?”譚懷安沒想到,這個被自己最先排除了的選項,才是何文靜真正要做的事,也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知凡涉及河道,便無小事?”

“下官知道。”何文靜淡笑回答,“因此下官才會借閱那些書籍資料,算是先做好準備工作吧。”

譚懷安看著他久久不語,片刻後再次出聲,隻是眼神銳利,聲音發沉:“你可是為了名?”

“也不全是。”何文靜沒有躲閃他的目光,回得坦然,“下官既是因為對此感興趣才研究此道,也是因為想展示一下自己確實有實乾的才能,或者說,也是想展示一下自己不是隻會讀四書五經的書呆子。”

這話說到後麵已經隱隱有些傲氣,至少在譚懷安看來是如此。古語說君子虛懷若穀,可他總覺得何文靜的性格中有一點狂妄之氣,好似不管什麼事,他都敢想,也敢做,並且他還不吝於向他人展示出來。

雖然這說起來沒什麼號詬病的,可譚懷安總覺不妥,有心想說讓他收斂一些,在翰林院安安靜靜的待下去,不要總想著出頭或者掀起些風浪來。可自己一不是他座師,二不是家中長輩,實在沒有立場對他以後的打算指手畫腳。

便隻好委婉提醒道:“我知你年輕難免意氣,不過處事之道還是謹慎為上,尤其如今你已入官場,切記不可莽撞行事,否則便容易成為那被風摧折的秀木。”

何文靜鄭重揖了一禮,“多謝譚大人提醒,下官必銘記於心。”對於他的提醒,何文靜還是很感激的。

謹慎有多重要他都知道,可要是謹慎過了頭,什麼都不敢做,什麼話都不敢聽,年輕時便畏手畏腳不敢施為,他不敢想象自己以後的生活將會過得多無趣。

他想想了王翰林,又想了想譚懷安,難道為圖安穩便一輩子都在翰林院打轉,最後在翰林院待到致仕?確實很平安,也絕不會遇到什麼危機。

他想了想這種生活,還是搖頭,這不是他想要的,一些事情他總得試過之後才能甘心。

何文靜走回自己的座位,看著門外初升的朝陽,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埋頭整理資料。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直追文的各位小天使,作者確實手速慢,又有修文的強迫症,所以每天隻能一更才能勉強維持住頭頂的咕咕毛這樣子。但是我肯定會保證日更,而且不會坑,鞠躬,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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