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靜去了一趟奉天殿,回來就被借調到兵部一事已經在翰林院傳開,這一下可是炸開了鍋。
其中各人評論好壞參半,倒是宋易十分擔心他,說讓他想想清楚,彆看衛詢最近在刑獄審案上有些建樹,那是因為人家爹是刑部侍郎。至於兵部那群人可不好惹,他一個文官去管一群當兵的武夫,萬一一個不好被人揍了怎麼辦?
何文靜笑著拍拍他的肩,“我雖是去當監執官,可是也沒打算與人動粗,再說隻要不是群毆,我覺得我也不一定打不過。”
“去去,這可不是說笑的事情,你怎麼一點就不擔心呢?我都快替你急死了。”宋易見他不以為然,沒好氣的將他手拍掉,“你既然胸有成竹,那我也不勸你了,隻是要你真被人套麻袋敲悶棍了,你到時再後悔可來不及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必定不會讓人恨我恨到要敲我悶棍,畢竟這事雖然看起來是減少士兵們的收入了,但是若是乾的好,其實也不一定比俸銀少多少。”
“對了,我還有一事可能要麻煩一下你。”何文靜自袖中取出一物交給宋易,“我近日改了住址,我內弟即將院試,此刻應已經從江寧趕往新陽,可否勞煩宋老大人去新陽時替我轉交此信?”
“小事一樁,反正每年我爺爺這時都要去新陽拜訪老友,他既是要參加院試,派個小吏找到你內弟的落腳處簡單得很。”宋易應下,又把信妥帖的放進了懷中。
“如此我便在此謝過了。”何文靜抱拳行禮。
“行了,跟我還用這麼見外?”宋易笑著托起他行禮的手,而後兩人又談起他離開後的諸事來。
=====
等何文靜回家後與家人說自己可能會離家幾個月,暫時住到京郊去,也引得眾人擔心不已。
尤其陳秀娘和方氏都說想跟他一起過去,說就算是幫他洗衣做飯也好,他一個人過去沒人照顧怎麼行。
何文靜拒絕了她們的好意,說軍營不讓女眷進入,而他也不放心她們跟著去,反正到時他會帶上王青一起,讓兩人不必擔心。
事出突然,從那日朝上回來之後,五日內何文靜便要趕到京郊赴任。所以這兩天何家小院都在忙著給他準備要帶去的東西,而帶得最多的就是換洗的衣服。
何文靜除了官服之外,所帶其餘衣物皆是短打,且以深色居多。陳秀娘和方氏還在這幾天緊趕慢趕的做了兩雙鞋子出來,說讓他換著穿。
何文靜雖然覺得自己不至於在這短短兩三個月內能穿壞三雙鞋,不過看到她們擔憂的神色,還是把她們所有準備的東西都帶上了。於是等他出門時,小毛驢兩邊身側都掛上了大大的包裹。
如此一來他也隻好走路去了。
幸好何文靜走路走慣了,王青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二人從早上出發,走到傍晚時終於到了京郊的大營。
王青看著那在風中被吹得烈烈作響的藩旗,吞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少爺,咱們真要在這裡住好幾個月嗎?”
何文靜看看王青,知道他這是被軍隊氣勢震撼到了,安慰道:“不用擔心,你平日隻跟著我就行,其餘多看少言即可。”
而且他這個監執官說白了,除了在現場監督士兵們的勞作情況,更多的則是來幫忙輔助。而士兵們具體的勞作安排和耕種作物,早就被已經安排好了。所以就目前來說,他還不用與兵士們對上。
等他拿著上任的官憑進了大營,營中的軍需官便出來給兩人安排營房。
軍隊士兵的營房十分簡陋,基本就是大通鋪,房屋建築也就是四麵磚牆,其餘家具一概皆無。
何文靜見屋內沒有櫃子,便包袱放在了床尾,而他那頭驢也被軍需官暫時借走去磨麵粉了。
當時他牽著驢子進來,那軍需官便說,如果要每日喂這驢子草料,需得大人自己出錢來買或者自己去山上割。要不然也可以把驢子借給夥房磨麵,這樣便可以吃免費草料,問他怎麼辦?
何文靜哭笑不得,便說也讓這驢子出一份力,去幫大家磨麥子吧,然後它就被軍需官興高采烈的牽走了。
這次朝臣們議定的屯田方式是現役軍人屯田,而不是從未抽調的後備役士兵中選人來種田,采取的模式就是且種且守,而地點也已經圈出來了,就是紮寨大營後方的荒山。
據剛才軍需官所說,營中現在每日都派人輪流去後山開荒,等地一開出來,便要開始準備耕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每次想到大臣們會在朝堂上嘀嘀咕咕講小話,就會想起宋朝的長翅帽來。據說這帽子是趙匡胤發明的,就是為了阻止他們在堂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而且這長翅最開始隻有一尺多長,後來就越來越長。我就在想,萬一哪個大臣上朝時一下沒忍住,想轉頭跟同僚說句話,會不會一下子用翅膀扇中兩個人,這場景想想就覺得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