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必擔心,之前我月信也時常不準,因為怕這次也希望落空,所以特地等到現在才請大夫診脈。剛剛大夫已經開了藥了,說隻是胎氣有些不足,讓我這幾月安心靜養即可,並無大礙。”陳秀娘反握住他的手,隻覺對方指尖好似比她還要涼些不由得握緊了些。
何文靜這才長舒一口氣:“這樣就好。”後又想起什麼般,朝她問道:“對了,那大夫可有說要忌諱些什麼?我依稀記得有些書上說過孕婦在飲食上多有忌諱,否則對母體和胎兒都不好。”
“倒是說了些注意事項。”陳秀娘思索片刻後舉了些例子,還說那老大夫讓她與夫君在生產前都分房睡。
何文靜見她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不由得莞爾:“夫人放心好了,咱們該遵守的忌諱是要守,可也不用這麼死板,你還懷著身孕,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真的?!”陳秀娘睜大眼睛,滿臉驚喜。她知道這幾個月夫君都隻能清心寡欲的過了,他跟自己住在一起肯定更難熬,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期盼。現在心願達成,隻覺心中被填的滿滿的,忍不住又要撲過去抱他的腰,卻被一雙手止住。
“夫人慢些!”何文靜見她撲來嚇了一跳,趕緊止住她,覺得自己心跳都有些快。轉頭又想,兩人都是第一次當父母,身邊又沒有長輩難免有疏忽的地方,看來自己還得多去查查這方麵的書才行。
陳秀娘見他被嚇得臉都有些白,也覺得自己莽撞了些,又小心翼翼的躺回去,隻手還抓著不肯放。
何文靜陪她在床邊坐了會,等陳秀娘睡著之後這才輕手輕腳的起身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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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獄卒將他之前留在獄中的兩張紙交了過來。
不出他所料,其中一張上寫滿了名字,而另一張上卻隻有寥寥幾個人。
何文靜曲指輕扣紙上幾人的名字,又翻出卷宗將幾人家世背景一一翻找出來,最後選定了三個人。
獄卒將王大柱和另外兩人帶到堂上,何文靜又命人帶上來三個包袱,對堂下跪著的三人道:“包袱裡有證明你們身份的戶籍文書、路線圖以及三十兩銀子,此次任務本官隻給兩月時間,若是發現有人擅逃,爾等父母子女皆將獲罪。”
“大人饒命啊!”另外兩人聽說要禍及家人,嚇得直磕頭,隻王大柱仍舊沉默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隻要你們回來時能完成本官所交代事情的兩成則免罪釋放,若超過兩成,本官按例賞銀。”何文靜聲音清冷,目光定定看著堂下三人。
他選的這三人都是家中上有老父老母又下有妻女幼子的,雖然談不上絕對保險,但也是他能選出的最好人選了。
“因為此行算得上艱險,因此若你們完不成兩成任務也無妨,隻要有任何收獲本官都不會怪罪,隻是若最後一無所獲,你們卻要與其他人一樣充作勞役,本次任務算作失敗,無減刑獎賞。”何文靜再拋出最後一條。
堂下三人聽完他的話,相互看了幾眼,小聲討論起來。
何文靜也不去管他們心裡有什麼小九九,隻冷聲道:“隻本官有言在先,若是誰心存僥幸者想禍及家人,本官到時絕不會心慈手軟,爾等可以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堂下三人看著他神情冷肅都有些害怕,要說之前沒有想過趁此機會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但若真的連累到家中高堂幼子,他們也確實十分猶豫。
何文靜見他們沉默,也不再說話,隻坐著等他們想清楚。
“小人願意。”片刻後,王大柱率先接話,目光定定的看著何文靜,眼神中閃爍著堅毅的光。
他知道這事絕不會簡單,若是遭遇不測也隻能自認倒黴,可他本也沒什麼好顧慮的,全身上下所有搜刮下來也不過是他這條命了。既然現在有讓他改變處境的機會,就算再危險他也想試一試。
“好。”何文靜點點頭,又示意差役將其中一個包袱遞給他,看看另外兩人,“時辰不早,你們若是不願意,那便還是回去,與其他人一起充作勞役即可。”
另外兩人見王大柱毫不遲疑的把包袱背上了,一咬牙也說願意前往。
何文靜此時方才起身走到三人麵前,又命衙役端來三杯酒,親自為三人踐行。
“望三位壯士早日歸來。”何文靜先飲一杯。
“必不辜負大人期望!”三人齊聲應諾。
踐行過後三人便離開縣衙出發了,何文靜看著他們的背影,也在心裡祈禱此事能順利完成。若他們真能順利歸來,那麼這個朝代的農業發展可以說將邁上一個新台階。
不過何文靜不知道的是,他這次行動不僅極大的推動了這個朝代農業的發展,更是他青史留名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