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之!”聶成忠見他來, 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師兄,如今情況如何?”
何文靜低頭往下看, 便見狹長的山穀底下,到處都是因為擁堵而混亂不堪的瓦剌騎兵。
“我現在已經分彆派了兩隊人馬守住山穀兩端,若瓦剌想要強行突圍出去, 則必定傷亡慘重。”
聶成忠目前想的就是先將對方圍困在此地, 等他們人困馬乏之後再率軍圍剿。
何文靜也知道現在還不是衝下去與對方廝殺的好時機, 至少也要等對方士氣和體力都有了較大消耗後再將其殲滅,這樣我方兵士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
因此也對聶成忠道:“我在通遙時與工匠們研製出了一種火藥,雖然現在威力還十分有限, 但應該也能幫上一點忙。”
何文靜說完便令人將車上的箱子搬了下來。
聶成忠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軍械之事, 之前何文靜跟自己商量,說可以預先派人往瓦剌可能會經過的路上撒些水, 這樣等再有雪落下時,便看不出地底下的異常,必能讓瓦剌人避無可避的進入落馬坡。
如今的情況也確實如此,但他沒想到, 何文靜竟然還能有後招。
何文靜命人打開箱子,然後又從箱子裡取出一個竹筒, 將其在羽箭上綁好, 等弓弦被拉滿, 他隨即命人點燃竹筒上垂下來的長長引線。
引線剛被點著,載著竹筒的羽箭就急射而出落入了穀底的瓦剌軍隊之中。
那箭並未瞄準任何人,且由於距離遠,等落入山穀時力道也漸失,很快便被一名瓦剌騎兵格擋開落在了地上。
正當那瓦剌騎兵準備譏笑夏朝人無能時, 卻聽底下陡然傳來一聲巨響,剩下的馬匹也一聲嘶鳴跪倒了下來。
被這巨聲所震,穀底的馬匹也開始驚慌躁動起來,不少瓦剌騎兵都在混亂中被甩下馬,然後又被自己的坐騎踩踏。
何文靜見此很快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等他停下來時,穀底已是兵荒馬亂。
聶成忠從一聲爆炸聲響起時就被驚住了,彆說是穀底了,就是他站在山崖上都覺得這聲音仿佛震得整個落馬坡都在搖晃,而且每次聲響過後,山穀間還有餘聲回響,聽起來十分可怖。
“退之,這就是你說的火藥?!”
“正是,不過因為實驗的次數有限,所以效果還不怎麼好,隻好先當個加大版炮仗用。”何文靜拿起一個左右看看,有些遺憾的道。
就這還叫效果不好?要是真達到他說的那種效果,那得多厲害?
聶成忠愣愣的看著他,第一次覺得文人其實也可以比武將還恐怖。
至少在他的同僚中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敵方死傷慘重,而自己還未傷一兵一卒的情況下,雲淡風輕的說出“不怎麼滿意”的話來。
“等瓦剌人再次平複混亂,師兄便可再繼續以此辦法對他們進行侵擾,隻要讓瓦剌人至少兩日得不到任何休整和喘息,到時咱們再入穀絞殺就輕而易舉了。”
何文靜示範完畢,便將手中的弓箭放下,對聶成忠道。
“本來我也想的是從此刻起,不管瓦剌人睡覺還是埋鍋造飯都不停的侵擾他們,但是目前看來,不管是火攻還是放箭,都沒有退之你的火藥威力大,既然你願意襄助,我就卻之不恭了。”
聶成忠衝他拱拱手,然後就命人將何文靜帶來的幾個箱子分發下去,同時告知弓箭手如何使用。
因為不用立即下去圍剿瓦剌騎兵,因此夏軍就直接選擇了就地紮營圍困。
至於晚上夜襲瓦剌的弓箭手,則按十人一組輪流替往向穀底射箭,穀口兩端的駐軍也隻負責逼退對方。
何文靜也被分配了一頂帳篷,不過此時他卻沒有睡意。
他造出來的這個東西其實不僅殺傷力不大,而且使用起來也很麻煩,因為除了要將竹筒綁到羽箭上,另外還需一人在旁協助點燃引線。
雖然現在瓦剌確實沒有反擊的餘地,可若是在平原正麵交戰,那就太過麻煩了,而且還對弓箭手的素質要求比較高。
所以要麼是製造能具有更遠射程且殺傷力更大的大炮,要麼就是靈活和機動性更好的火槍,這才是真正能算得上武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