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就能保證將瓦剌徹底剿滅嗎?”趙珩不滿。
孫憑也知要想將瓦剌完全剿滅是不可能的,畢竟草原不比中原,那裡地廣人稀,而且牧民都是居無定所的,彆說是他,換了任何人都不敢保證能把瓦剌徹底消滅。
可桓帝如今在氣頭上,他也不能直說,便隻好沉默。
“既然你也沒有良方,那就不要阻攔朕,況且朕也非爭一時之意氣,乃是為了我大夏長治久安,為了邊境能再不受侵擾,若要這樣,那就隻能將其徹底鏟除。”
何文靜見孫憑沒能說服趙珩,隻好出列道:“陛下,要想讓北方的瓦剌和韃靼不再犯我邊境,隻靠一時出兵征討絕非長遠之計,且就算能暫時保得邊境幾十年的安寧,等他們又恢複元氣,勢必又將卷土重來。”
自從何文靜上次從宮裡出來之後,他已經甚少在朝上提出意見,每日就是醉心於教學和翻譯書籍,隻要趙珩不行荒唐事,他一般都不會發聲。
趙珩也發現了,因此見何文靜主動提出建議,倒是多了幾分耐心,問道:“那聽何愛卿的意思,你有可使對方無法卷土重來的辦法?”
“臣卻有一法,但是也需徐徐圖之,因此還望陛下不要急著出兵。”何文靜緩聲道。
古人奉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北方的牧民因為生活習慣還有風土人情與中原不同,因此曆來被視作是不堪教化的蠻夷,曆朝曆代的皇帝既沒想過要占領他們的土地,也沒想過要與他們通婚雜居,所以每次都是一殺了之。
何文靜知道這觀念一時難以改變,因此也不強求趙珩接受,而是道:“陛下,不管是以前的匈奴、吐蕃、韃靼還是瓦剌,他們除了擅長騎兵作戰之外,還因為其中有幾個大的部族存在,其他小部落一旦被其吞並,則立刻聲勢被壯大,要犯我邊境也十分容易。”
“可若是咱們能將其分而劃之,那麼就算對方要再來犯我國土,也不過是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倒時再將其領土細化分封,世世代代使之更加分散,那麼不管是韃靼還是瓦剌都將不足為懼。”
簡單來說就是,比如在草原部族兼並的時候,他們可以拉攏小部落而對抗大部落,然後在將其打敗之後把首領殺了,然後再把其領土劃分成無數個小塊再分給他不同的兄弟,讓人人都成為一個小首領。
這個辦法的好處就是不用一下占領整個草原,而是一步一步的侵蝕,並且這樣一來,瓦剌的稍微大些的部族軍隊力量就不再這麼集中,實力也就跟著大打折扣。
而且為了這種細化能持續下去,最好是將其設為定製,即是每個部族不再是一人繼承製度,而是每個首領的兒子都可以從中分得一些。
當然,要實現這樣的效果,夏朝的軍事實力就必須足夠強大,而何文靜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個目標就能實現。
顯然趙珩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在認真思考了片刻後,他也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可如今我朝新敗,就這樣撤軍朕實在有些不甘心!”趙珩有些惱恨的拍了拍桌子,歎氣道。
“陛下,咱們此番入草原雖是功敗垂成,但也算清楚了瓦剌行軍的規律,等下次再出兵之時,說不定對方因此掉以輕心,還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何文靜繼續勸。
“唉,暫時也隻能如此了。”
這次朝會在桓帝滿含遺憾的歎息聲中結束了,何文靜與聶成忠對視一眼,知道他沒有因為自己破壞他出征的機會而生氣,也會心一笑,出了殿門。
又過了一個月,出征的大軍被邢洪釗留了五萬鎮守邊關,其餘的人則跟著他一起班師回京。
這次桓帝沒有出京去迎接遠征回來的大將軍,而隻是命戶部儘快將撫恤的銀子發下去,然後就火速撤了邢洪釗的大將軍之職。
不過他畢竟算時兩朝老臣,趙珩除了撤了他大將軍之職外,兵部尚書的位置倒還給他留著,但是對於他手下的親信,趙珩就沒有手軟了。
比如最得邢洪釗看中的武都司,這次就是作為參將跟他一起出征的,這次回來之後趙珩不僅撤了他參將一職,就連以前的都司之位也丟了,被降為校尉。
何文靜知道這事時也隻一笑置之,倒是後來聽說武校尉的女婿在他降職不久後就將他的女兒休了,然後那位暴脾氣的大小姐後來追到一處民宅去打狐媚子,還把她前夫婿的臉都抓花了,在京城鬨出了好大的動靜。
因為事情實在太過狗血以及有失體統,所一時淪為京中談資許久,何文靜隻聽王青說過曹致遠似乎自從丟官之後就愈發喜怒無常,他還曾在酒館中見過醉醺醺的曹致遠幾次,但卻沒想到全靠夫人娘家養著的他還有餘力金屋藏嬌。
“不要整天去探聽彆家的小道消息,我上次讓你幫我留意的事怎麼樣了?”何文靜打斷滔滔不絕的王青,問道。
“已經找到了一位工匠,他說願意按照大人說的試試,但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行。”
“好,那你明日就將他帶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