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全程跟著護工視察病房,還幫忙按住了一個突然發作的病人,換了三條床單。
“我們是正規醫院,怎麼可能有密道。”朱院長好笑的說,“一先生大概是睡糊塗了。”
從他的表情來看,大概還覺得一先生有病。
飛廉卻公事公辦,一一詢問了過去,最終發現6個嫌疑人昨晚都有不在場證明——畢竟是精神病院,監控比較到位,基本都能拍攝到。
“我們來懷疑一下線索的置信度。”一先生說,“光線那麼暗的情況下,我看見的人影是否真的有那麼高?是否有可能是影子造成了視覺誤差?”
兩人進行了實驗,最終發現確實可能有誤差。這說明,飛廉的懷疑範圍又成倍擴大了。
一先生說:“行了,我查林可霜,你查嫌疑人,完美。”
“先生,嫌疑人的目的不明。”飛廉忍不住說,“我們不應該繼續住在這裡,太過危險了。”
一先生說:“你說啥?風太大!聽不見!”
飛廉:“……”
飛廉道:“或者我可以叫一個小隊過來,強製這裡配合調查。”
“你知道什麼叫打草驚蛇嗎?”一先生說,“對,對,看我。你剛才就把我驚著了——真沒見過這麼能拖後腿的保安。”
飛廉鍥而不舍,直視他深褐色的雙眼:“您的安全是第一位。”
一先生聳了聳眉心,放棄了爭論:“隨便你,反正你的通訊器已經被黑掉了……”
飛廉:“???”
飛廉掏出通訊器,隻見一先生笑眯眯掏出手機,按下兩個鍵。
通訊器黑屏了。
飛廉臉色鐵青:“一先生!!!”
一先生瞬間“哈哈哈”大笑著溜走,左右雙腿配合流暢,果然是完全沒有瘸。
飛廉氣到鼓起,午飯吃了三大碗。
一先生自知理虧,沒招惹他,就去招惹朱院長,說:“你每天都這麼給病人喂飯?”
朱院長一邊用勺子給人喂飯,一邊說:“都是病人,要是沒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也不會被留在這裡住院了。”
“在辦公室罰站的那個小孩,也是被照顧?”一先生說。
他不說,飛廉都已經忘了。第一次進院長辦公室的時候,確實有個小孩一直麵對牆角站立。
朱院長苦笑道:“那個是自閉症患者,我們叫他樂樂。他每天雷打不動,必須要對著牆壁才能安靜下來。實在是沒有辦法,又怕他出什麼意外,所以我讓他乾脆站在我辦公室裡了。”
一先生問:“自閉症倒是好辦。那些狂躁症的,你們怎麼喂飯的?”
朱院長說:“狂躁症也不是24小時都有攻擊性的,下了鎮定劑之後能好很多。真正麻煩的是一些疑難雜症,有時候我們隻能用吊籃把食物送到房間裡去……”
一先生點點頭,說:“你繼續喂吧,我們去看樂樂。”
朱院長道:“那……投資的事情?”
一先生擺了擺手:“我就先投一個億,試試水好了。”
朱院長瞬間高興!
飛廉:嗬,金錢已經腐蝕了人類的靈魂。
下午,一先生果然去找院長辦公室裡的自閉症小男孩。
這個名叫樂樂的孩子對外界全無反應,應該是自閉症當中的自閉症了。無論一先生如何折磨……哦不,如何引起他的注意力,他都紋絲不動。
這是飛廉第一次見到一先生都沒轍的人。
小男孩與世隔絕一般地,固執的麵對著那麵牆。
一先生繞著他走了兩圈,問飛廉:“你看得出他在看什麼嗎?”
飛廉盯著那麵雪白的牆,茫然地搖頭。
一先生一手支著下巴,說:“我看到了……嗯,這裡有扇門,好像是個房間。窗戶是朝南的……”
飛廉震驚了,他怎麼也無法看到牆壁上有任何痕跡,便回頭去看一先生。
隻見一先生煞有其事,又淩空畫了個圈:“對,這裡有兩個病床,看來是個雙人病房沒錯了。”
飛廉滿腹狐疑,走了兩步。然後從一先生背後的手裡抽出了一張……樓層圖。
飛廉:“……”
一先生:“啊哈哈。”
顯而易見,一先生壓根不是從空白的牆壁上看到了什麼幻覺,他從一開始就是研究樓層圖,發現了什麼。然後惡趣味的拿出來逗弄飛廉。
飛廉壓住滿頭黑線,將樓層圖展開,可以看見一先生在上麵的標注,用紅圈畫出了一個房間。
“2010號房間。”一先生說,“常年鎖著,不用問都知道是當年被挖眼睛的‘林小姐’的病房。怎麼,有膽量過去看看嗎?”
飛廉毫不猶豫道:“我先進去看看。請你在外麵等著。”
一先生不置可否。
走出門的時候,飛廉又突然問:“既然已經鎖定了房間位置,為什麼要先來看樂樂?”
一先生笑了下,說:“你不覺得……這個孩子自閉麵對的方向,剛剛好就是2010號房間,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