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飛廉和一先生心裡都已經知道了:他在看2010室那扇永遠緊閉的窗戶。
在那個房間裡,還佇立著一把孤零零的椅子。飛廉甚至已經想到,林小姐說的“坐下,陪我玩”,是不是指的坐在那張椅子上?
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因為剛發生過很大事故,他們不適宜再做些什麼。
晚上,飛廉找了另一間宿舍,還專門檢查過了衛生間。睡前他還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關於林小姐的事。
一先生也沒有作妖,而是戴上眼罩呼呼大睡。他連續睡了十二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為止。這導致飛廉很關心他的安危,於是也沒有出去過房門。
一覺睡醒,都到了該去吃午飯的時間了。
飛廉重申道:“以後吃東西,必須讓我先嘗一口。”
一先生挑了挑眉毛:“包括東坡肉醬肘子麻辣鴨頭嗎?你的‘一口’可不可以小一點?”
這都什麼時候了……飛廉怒道:“給你多打一份總行了吧!!”
一先生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懶洋洋地撇著“瘸腿”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到了食堂排隊,窗口在打飯的正是最早告訴他們林小姐消息的那位八卦大媽。
一先生走在前麵,指了指菜色。
奇怪的是,大媽並沒有理會他,一抬頭看向飛廉,道:“吃什麼?快說啊。”
飛廉莫名其妙,說:“麻煩先給他打菜。”
大媽白了他一眼:“小帥哥,你有毛病哦?你就是第一個人,不打菜趕緊走開,彆耽誤我乾活。”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先生舉起手在大媽麵前揮了揮。
大媽毫無表示。一先生於是又原地紮馬步,一個直拳打到她眼前——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大媽連眼睛都沒有眨,可謂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了。
飛廉心生警惕,正想說什麼,卻隻見一先生漫不經心地走開了。
“先生!”飛廉叫道。
一先生擺了擺手:“你多打一份菜不就行了。這是老天在教你學得賢惠一點,懂了嗎老婆?”
飛廉哭笑不得,眼見著他像個大爺似的已經坐在了桌邊,這才回過頭,讓大媽給他打了兩份飯菜。
大媽還給他拋媚眼來著:“哦喲,你想吃兩份,就早說嘛。你這麼好看的小帥哥,阿姨肯定什麼忙都幫的啦。”
飛廉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將菜端回桌子上的時候還在想:講道理,一先生不是更好看麼……如果性格不是這麼離奇就好了。
風卷殘雲地解決一頓飯,飛廉問:“先生今天有什麼安排?”
一先生道:“人要貫徹本心,小同誌啊。”
飛廉:“?”
一先生:“我是來找林可霜的,林可霜沒找著倒是找著了林小姐。既然林小姐這麼想找我玩,那我當然是要陪她玩的。走,去2010室。”
飛廉臉色一變,說:“去2010可以,等我先通知基地。還有,我要上樓拿東西。”
一先生問:“你裝備不都在身上?”
飛廉神色冷峻:“炸|藥沒在。”
一先生:“……”
飛廉肅容道:“萬一要是碰到鬼打牆,至少可以定向爆破,帶你出去。”
一先生一臉想笑又忍住了的表情,說:“小同誌,你這個唯物主義世界觀,不夠堅定啊。”
“唯物主義不算什麼。”飛廉認真道,“必須以先生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兩個人說著說著,已經走進了電梯裡,顯然一先生還是跟著飛廉的說法上樓拿東西去了。
這時一先生突然看見了裡頭那個以為自己是電梯合成音的病人,於是又趁著飛廉不注意,磨磨蹭蹭地擠到了人家前麵,擋住了控製板。
病人道:“正在前往的樓層是:三樓。”
一先生:“……”
片刻後,電梯到了,病人道:“三樓,到了。”
飛廉回過頭一看,一開始並沒有明白過來。但緊跟著一先生招了招手,讓他走進來。
飛廉便看到,不管一先生怎麼用身體擋著,這名病人都“視而不見”。不僅僅是視而不見,一先生整個人,就好像在他的世界裡完全不存在一樣。